儘管朱泚再三安撫劉思古,張光晟事件和他無關,但劉思古求情卻沒有得到同意,不久便傳出了張光晟在獄中自儘的消息,他的家人也被沒為官奴。
而且在海州事件上,本來隻和自己商議,與劉豐毫無關係,但天子還是劉豐找來一同商議,隻是顧及自己麵子,又把姚令言也一並找來,這明顯是對自己有點不太信任了,所以劉思古情緒低沉,也沒有太多心思來和劉豐鬥爭。
麵對劉豐的咄咄逼人,劉思古淡淡道:“在戰略布局上,我不是郭宋的對手,他的布局我看不透,所以聖上才會找兩位一起來商議。”
劉思古向後退了一步,使劉豐一拳打空,劉豐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難得軍師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啊!”
劉思古淡淡道:“敗給郭宋我不覺得丟臉,倒是劉相國有什麼高見,我很願意洗耳恭聽!”
劉豐心中愈加得意,他向朱泚躬身行一禮,“陛下,李納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向郭宋割讓海州,既然是在談判桌上割讓,李納必然也得到了急需的物資,比如兵甲錢糧之類,要不然他怎麼會心甘情願把海州讓給對方。
至於為什麼是海州,很好理解,郭宋倒是更想要齊州或者萊州,但李納肯答應嗎?必然是核心之地不肯答應,才答應出讓邊緣之地,海州又緊靠楚州,微臣認為,割讓海州就順理成章了!”
劉豐自己當然說不出這番道理,這都是楊密教他的,他才能在這裡侃侃而談,說得雖然直白淺顯了一點,但朱泚卻覺得很有道理,李納父子對土地看得很重,除非是郭宋拿出兵甲錢糧,否則李納怎麼也不會答應讓出土地。
朱泚稍微移動一下肥碩的身體,臉上的肉抖了兩下,他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小眼睛望向左相姚令言。
“姚相國的想法呢?”
姚令言身材瘦小,跟在高大黑胖的劉豐身後像個小跟班一樣,他已被劉豐收拾得服服帖帖,朱泚既然問他,他當然是附和劉豐,隻是他說話比劉豐稍微高明一點。
姚令言躬身行禮道:“陛下,微臣也認為郭宋要求割讓海州很正常,談不上什麼另有深意。”
“說說你的理由!”
“陛下,海州原本就是屬於淮南道,五年前才被李納出兵占領,當李納有求於郭宋之時,郭宋當然會趁機索回海州,對於李納也是一樣,海州本來就不是他的固有領地,為了得到實惠的錢糧物資,把海州還給淮南,李納絕不會太心疼,這就是談判中的妥協,雙方各自得了利益,所以談判才會成功,微臣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也不值得深究。”
說完,姚令言迅速瞥了一眼劉思古,見他臉色陰沉,立刻後退一步,站在劉豐身後。
朱泚倒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不過劉豐和姚令言的見解說服了他,尤其是姚令言的理由很有說服力,郭宋既然占領了淮南,當然不可能放棄海州。
朱泚又看了一眼劉思古,笑問道:“軍師覺得呢?”
劉思古躬身行一禮道:“兩位相國高見,但無法說服微臣,微臣保持自己的看法,郭宋所作所為都有深意,尤其在這個關鍵時刻,絕不隻是想收回海州那麼簡單。”
朱泚有些不高興了,拉下臉道:“既然軍師認定郭宋有陰謀,那就儘快找出這個陰謀,朕很想聽一聽軍師的結論。”
朱泚說完,他又問劉豐,“泉州準備幾時出兵?”
劉豐連忙道:“泉州方麵需要聽我們的安排,然後他們才能配合。”
朱泚又問劉思古道:“攻打李納的計劃提前到一月中旬,是否可行?”
“陛下,一月中旬黃河還沒有開始解凍,最好還是按照原計劃,二月初攻打李納。”
這時,姚令言道:“陛下,一月中旬雖然黃河上還能行人,但隻限於少量行人,大規模的軍隊行軍就有點危險了,微臣認為,晉軍不會冒這個風險。”
朱泚點點頭,“就這麼決定了,一月二十日發動攻勢。”
劉思古無奈,隻得答應了。
朱泚又對劉豐道:“通知泉州使者,要求他們水軍二月初北上,直接在登州登陸,向李納後背發動進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