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陸勵庭在IcU病房去世。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個月,他已然不知道陸家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即便沒有他最後的遺囑,對方依然可以掌控整個陸家。
如今的陸氏集團基本已經完全為陸遇一人操控,之前陸誌峰和陸誌剛培各自培養的勢力早就被陸遇連根拔出。
景山宮,主樓。
正廳擺放著巨幅的陸老爺子的黑白照,然而照片下的供桌上擺放的卻不是一些祭拜品,而是一堆堆的數據報表和陸氏內部資料。
高月和柳芸跪在供桌前鬼哭狼嚎——
“爸呀,您看看吧,這就是您非要帶回來的好孫子,狼子野心啊……”
“我們都被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給騙了,這麼多年原來他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他的野心是要吞掉整個陸氏,吞掉整個陸家,把我們這些伯父伯母全都趕出去……”
“是啊,爸現在屍骨未寒,這個孽畜就說要清理門戶!”
“哎喲,爸呀,您怎麼可以就這麼撒手不管啊,我和柳芸也就不說什麼了,可那個孽畜現在要把您最疼愛的小舒趕出陸家,真是太大逆不道了呀……”
陸遇坐在客廳的三人沙發上,麵上似笑非笑,一雙淡泊的眸子儘顯涼薄。
大概是實在聽不下去身後的控訴,他有些意興闌珊地轉過頭。
“行了吧,兩位伯母!爺爺人都走了,你倆在這控訴個什麼勁啊?這不是影響他早登極樂嘛!”
高月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大哭道:“爸呀,您聽到了嗎?您看到了吧?他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們這些長輩的!”
兩邊的單人沙發上,陸誌峰和陸誌傑各坐一邊,此時二人的臉色亦是烏雲密布。
誰也沒想到,陸家最後的贏家竟然會是這個最不起眼的紈絝子弟。
原本今天讓侄子回來是想做一次最後的談判,但按照眼下情形來看怕是談不成了。
在高月和柳芸持續不斷的控訴聲中,陸遇終是不耐起身。
“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大伯二伯在這邊陪兩位伯母儘孝了!公司的事,以後再說。”
陸誌峰原地沉吟片刻,隨後起身追到了門外。
“陸遇。”他將人叫住。
“還有事?”陸遇沒有轉身。
“你做事真的要這麼絕?”
“絕?這個字真的適合用在我身上?”
陸遇邊說邊轉過身,又似笑非笑地拖長了音調道:“要說絕?我有兩位伯父伯母絕嗎?
“嗯?當初你們是怎麼設計我的,忘了?
“我和江檸是怎麼結婚的?忘了?”
陸誌峰麵色一僵,故作冷靜道:“不是你和她談戀愛,在酒店約會麼?”
“是啊,你們信嗎?
“你們不是找了個花季少女準備告我一個強暴罪嗎?”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好!”
陸遇丟下這句話便毫不猶豫離開,任由對方在身後連喊了好幾聲“站住”。
從主樓出來時,他下意識地朝西邊的副樓瞥去一眼,卻見莫良笙正攬著陸伊走向路對麵的商務車。
他皺了皺眉,快步朝二人走去。
“伊伊。”
二人停住腳步轉過臉,陸伊紅著眼喊了聲“哥哥”。
“陸少。”莫良笙衝來人微微頷首。
“伊伊怎麼了?”
“剛才秦舒劫持了小姐威脅陸總,她被嚇著了。”
“劫持?”
陸遇仔細打量著陸伊,看到她的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血痕,看起來像是被刀刃壓上去的。
旋即,他對莫良笙說:“你帶伊伊去星海灣。”
莫良笙眼底閃現一絲意外。
他以為按照陸遇的性子,雖然不會將對秦舒的仇轉嫁到陸伊身上,但多少都會排斥這個妹妹。
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