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落筆,墨汁滴落到紙上,把字跡暈染成一團……
蕭宸風麵色沉重,他究竟該如何做?
……
是夜。
今晚的盛京似乎格外不安。
木相自今日進宮上朝,一直遲遲未歸。
傍晚,更是有人把丞相府團團圍住。
木夫人跪在佛堂裡,懇求著老天保佑木家度過這一劫,讓木相平安歸來……
“你懇求老天菩薩,不如去祠堂求我女兒顯靈。”女聲突然響起,跪在蒲團上的木夫人嚇了一跳。
她匆匆轉身,隻見佛堂門口站著一個消瘦的人影。
那是一個婦人,衣衫樸素,臉色木然。
認出來人是誰,木夫人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凶道:“誰準你出來的?”
婦人那雙眼與木嫣生得極像,她緩緩開口,聲音嘶啞而沉悶,“我說的有錯嗎?你們木家踏著我女兒的血淚,才走到如今的位置,難道不應該去拜拜她嗎?”
她扯出一個詭異到極點的笑,“拜什麼佛啊,去拜我女兒,去啊,去求她再保你們幾年富貴,快去啊!”
木夫人隻感覺後背發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仿佛看到了木嫣,她大聲道:“來人!快來人!把她給我關回去!”
下人們匆匆趕來,將婦人拖走……
“哈哈哈哈!”婦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神色癲狂,“嫣兒你看到了嗎?木家終於遭報應啦!遭報應啦!”
女人刺耳的笑聲逐漸遠去,木夫人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口中不斷念著阿彌陀佛。
……
宣政殿。
安王以清君側之名,聯合蘇將軍,帶兵圍住了皇宮。
虎符給了南玥,又事出緊急,現在的蕭宸風也隻有羽林軍可用。
“安王,你這是謀逆!”麵對虎視眈眈的安王,木相強忍著畏懼道。
“皇上,木相結黨營私,私自收受賄賂,又誣陷元老重臣葉丞相,致使葉家蒙受奇冤,該當何罪啊?”安王笑眯眯的問道。
蕭宸風陰沉著臉,安王沒等他說話,又接著道:“按照大燕律法,應當誅九族!不過皇上心軟,那便由本王這個皇叔代勞,也不為過吧?”
“安王,朕平日裡待你不薄。”
蕭宸風自覺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念及皇叔在他小時候待他不錯,他平日裡對他也很是敬重,皇叔該有的尊貴他都有,從未想過把他趕出盛京。
安王的笑容更溫和了,他語重心長道:“宸風啊,你是一個好侄子,但不是一個好皇帝,你就不適合坐在皇位之上,難道你的父皇沒有和你說過嗎?”
他一字一句直戳心靈,“你念舊,心軟,太過自我,剛愎自用,太容易被人利用。”
蕭宸風怔了怔,又神色複雜的看向他身後的蘇將軍。
他一直不相信蘇家的忠心,忌憚他們功高震主,可如今蘇將軍聯合安王逼宮。
他第一反應竟不是憤怒,而是不敢相信……
如今被逼到絕境,他才發現,父皇留給他的,他竟全推遠了。
如今身邊隻剩下一個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