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蕭硯之呼吸一窒,強烈的恐慌與不安湧上心頭……
久不落筆,墨汁滴落在紙上,把字跡暈染成看不清的一團。
他深吸了口氣,猛地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林福連滾帶爬的從外麵進來,臉色煞白,“皇上!不好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林福聲音顫抖著,似是極不願意說出那個字。
他深深低下頭,悲痛道:“薨了。”
下一瞬。
林福隻感覺身邊風聲略過,他的餘光隻看到少年帝王玄色的衣擺。
鳳儀宮裡,宮人們在殿外跪了一地,半夏跪在床邊,握著自家娘娘冰涼的手,眼睛都哭腫了。
怎麼會呢……
怎麼會這麼突然呢?
突然到半夏覺得這不過是一場可怕的噩夢,等她再睜開眼時,娘娘還在。
可她的眼睛都哭疼了,心也在疼,還是沒有醒來。
在外一向沉穩的少年帝王,在這一刻,似乎連路都走不穩了,他踉踉蹌蹌的進了殿。
殿內的太醫們紛紛退到旁邊跪下,“參見皇上。”
床上的女子平靜的仿佛睡著了一般,可是毫無起伏的胸膛以及沒有血色的臉,證明她已經沒有了氣息。
“怎麼回事?”
蕭硯之的話語帶著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太醫們互相看了看,一個年老些的太醫開口道:“回皇上,太後娘娘她是心疾發作,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硯之厲聲打斷,“你們這麼多人救不活她一個嗎?!”
“這……”
太醫們嚇得低下頭,那太醫的胡子抖了抖,戰戰兢兢道:“這,這心疾發作本就突然,就是一瞬間的事,微臣真的儘力了,皇上您還是節哀吧……”
“皇上,都怪奴婢,是奴婢沒有及時注意到娘娘的身體,您賜死奴婢吧!”半夏哭道。
“你們都退下。”對比哭成了淚人的半夏,蕭硯之很平靜,細細觀察才會發現他隱藏在平靜之下的不對勁……
太醫們擦著額上的冷汗,如蒙大赦,著急忙慌的退出去。
半夏不敢看少年帝王的表情,連她都接受不了,可想而知皇上會有多難過。
臨出去前,她看見不遠處精致華美的嫁衣。
仿佛被什麼重重敲在心上,她的視線一片模糊。
老天啊,你到底在做什麼……
娘娘她明明還有七天就要成親了,隻有七天……
蕭硯之怔怔看著床上的女子,竟恐懼的有些不敢靠近……
他渾身發涼,在這一刻,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知道阿姐有心疾,可是阿姐的心疾不是被她自己治好了嗎。
良久。
他緩緩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觸上女子的臉頰,冰冷的溫度順著指腹一路蔓延到心尖……
“阿姐……”
“硯之都忙完了,過來看看你。”
他勾著唇角,如往常一般說著。
可是床上的女子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阿姐是生硯之的氣了嗎?”
他俯下身,一遍又一遍潤濕著女子冰冷泛白的唇,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腦袋埋在女子頸窩,淚珠控製不住的大顆從眼眶滾落,他卻還在溫柔笑著。
“阿姐莫氣,硯之以後,一定不離開阿姐一步。”
……
太後娘娘薨了。
皇上整日整日的把自己困在鳳儀宮。
五日過去。
蕭錦年帶著蘇家兄弟闖入了鳳儀宮。
剛推開殿門,他們就被眼前所見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