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就比楚月小兩歲,今年才十四,長相和她有三分相像,膚色比她更深一點,額頭上帶著一個小小的傷痕,不細看看不出來。
是他小時候調皮從樹上摔下來磕到的,他不但毫不在意,反而覺得有傷痕才算是大丈夫。
他個子長得高,現在都能趕上南玥了,甚至比她還稍微高那麼一點點。
不過兩人都才十幾歲,以後肯定還有機會長。
“六郎的馬術不錯哦。”南玥誇了他一句。
不愧為血脈相連的姐弟,南玥一見到他,就感覺有些親切。
而這次,她並沒有抗拒壓製這絲冒出頭的親切感,而是學著去體會。
在楚月的記憶裡,這個阿弟去莊子裡看過她幾次,每次都會帶上自己喜歡的寶貝的小玩意過去。
“嘻嘻!”楚鈺果然很開心,他笑得傻裡傻氣的,“那要不要我帶阿姊跑上一圈?”
“你帶我?”
“是啊!”楚鈺拍了拍駿馬,驕傲抬起下巴,“我的小紅可聽話了。”
仿佛聽得懂主人的誇讚,駿馬開心的打了一個響鼻。
說著,他上了馬,而後對她伸出手,“阿姊,快上來!”
雲卷這段時間天天被侯府洗腦,第一反應就是拉住南玥,“女郎,這不合規矩。”
女郎與六郎君雖是姐弟,可大寧男女大防極重,怎麼能共騎同一匹馬呢!
南玥輕笑一聲,“雲卷,咱們在莊子上不合規矩的時候多了。”
是啊,先不說在莊子上時,女郎悉心照顧遲郎君。
就連她一個婢女,都能與女郎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
“你這侍女怎的這麼多話!”楚鈺有些不悅。
雲卷不敢多說,隻好退後了一步,其實她也不想女郎受到太大的約束。
隻是這段時間,和女郎兩人在侯府被訓怕了。
一個馬奴過來,默默跪地趴下身子,等著貴女踩著他的背上馬。
南玥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並沒有踏上馬奴的背。
“你下去。”她淡聲道。
馬奴詫異的抬起腦袋,露出一張臉來,竟然長得不錯,濃眉大眼,就是皮膚糙了點。
他被年輕女郎漂亮的容顏驚豔,一時愣住了神。
這還得了?!
楚鈺瞬間就炸了,拿起鞭子就抽了馬奴兩下,粗布灰衣上瞬間出現血跡,他惡狠狠道:“還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管事的急忙過來,用力踹了馬奴一腳,跪地認錯,“郎君恕罪,郎君恕罪,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馬奴摔在泥地裡,再不敢抬頭,餘光隻見尊貴女郎的裙擺……
管事的又道:“郎君教訓得好!不知郎君想怎麼罰這低賤的馬奴?”
楚鈺生起氣來,倒有幾分氣勢,他不耐煩的擺擺手,“這次就算了,阿姊心軟,見不得血,再有下次,你這馬奴的命是彆想要了!”
管事的應喏,連忙帶著命大的馬奴退下。
這次算是他運氣好,不然哪裡還能保住性命。
楚鈺見南玥沉默著不說話,想起阿姊之前一直待在鄉間,怕是沒見過這種陣仗。
他有些不安的捏了捏鞭子,問她:“阿姊是不是覺得我很霸道?”
南玥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你做的是對的。”
即便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但憑著記憶和一路從侯府走來的所見。
她能清楚的知道,雖然同為古代,但這個世界比第一個世界更加迂腐。
若是貴女被低賤的馬奴盯著看了容顏,傳出去都不好聽。
貴女隻會配門當戶對的王孫,哪容得低賤的馬奴肖想。
為了保住名聲與府中威嚴,倒黴的馬奴當場就會被拖下去挖眼或者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