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安身體一頓,有些意外。
這少年不管不顧的把他連夜擄來,這幾日的所作所為也絲毫不在意他病弱的身體,那日更是氣得他咳出了血來。
現在卻願意脫下自己的鬥篷來為他披上……
這就是自己人和外人的區彆嗎?
南玥伸手,隔著鬥篷拍他的背,替他順著氣。
之前就算知道他有病,她也沒想管,但如今可不一樣了……
咳了好一會兒,姬懷安才緩過氣來。
他輕抬眼眸,因為咳嗽,久病而蒼白的臉頰染上緋紅,聲音有些啞,“能得主公關懷,懷安真是受寵若驚。”
也不知這話是嘲諷還是真心感謝。
南玥沒有說話,她驀地拉住他的手……
猝不及防被觸碰到肌膚,姬懷安眸光顫了顫,本能的就要收回手,但病弱的身子怎能與南玥抗衡。
涼……
這是南玥的第一感受。
正常人的體溫不可能這麼低,更何況是成年男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手卻冰涼。
南玥想起對他的第一印象,不由輕歎,當真如冷血動物一般。
男子的手被她帶著擱置在桌麵上,她兩指並攏,移至他跳動的脈搏之上……
姬懷安見她這架勢,詫異的眉梢輕挑,“主公這是?”
南玥擰著眉頭,一臉嚴肅。
她這麼認真,姬懷安卻忍不住笑了,這般煞有其事,整得像會醫術一般。
若消息無錯,永定候第六子今年才十四,比他整整小了七歲,還是個少年呢。
沒聽說他還會醫術啊……
“楚大人,診出什麼來了嗎?”姬懷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南玥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這身體,應是中了帶寒性的毒藥。”
聽到她的回答,姬懷安瞳孔震動,竟然真的能診出來……
一般的大夫,隻以為他是得了某種病症,根本診不出來他是中了毒。
驚異過後,他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楚鈺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才……
不怪他多想。
老大夫都診不出來的問題被南玥輕易說了出來。
怎麼不讓他起疑。
可南玥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中那絲殺意很快消散。
“你平日喝的藥隻能延緩發作,再不清除毒素,待到毒入肺腑與骨髓,你必死。”
底子都被毒壞了。
若不是遇到她,恐怕他活不過三十。
南玥忽地看向他的雙眸,篤定道:“但是,我能救你。”
算他運氣好,遇見她早,若是再遲一兩個月,她就隻能拿仙丹救他了。
若是旁人說出這句話,姬懷安怕是覺得那人是在故意逗他玩,早就殺了那人了。
畢竟連神醫都說隻能延緩,根本救不了……
可少年說出來,他卻忍不住想相信。
他反手握住少年的手腕,微微貼近她,聲音低沉,“楚鈺,你若敢拿此事耍我……”
被病痛折磨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想恢複健康。
但若少年拿此事來換取他的忠心,他保證,在他死前,必會帶著他一起下地獄!
南玥眸光閃了閃,暗暗使力,一個旋身,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壓在椅背之上……
她彎腰傾身,冷笑一聲,“姬懷安,我便是耍你,你又能如何?”
少年墨黑的發尾觸碰到他脖頸間的肌膚,那雙漂亮又淡漠的含情目就那樣凝著他,似看透了他的內心……
又被壓製,姬懷安呼吸一頓,眸中帶上怒意。
“我說能救你,就會救你,前提是,你彆和我耍什麼花招。”
她知道他心思重,但如今都到了她的地盤,若是壞了她的事,她也不介意給他個教訓。
上輩子是答應過他,但南玥一直是個很理智的人。
來了這個世界就打算認認真真搞事,哪怕是他,也不能算計她,做背棄她的事。
姬懷安與她對視了會兒,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