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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B園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接近淩晨1點。
怕吵到秦一隅,南乙回宿舍放了東西,沒進臥室,直接回了排練室。
打開門,穗穗和禮音正在裡麵寫歌,看見南乙回來放下了琴。
“你回來了?眼睛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就隻是交代了一下要注意避光。”南乙沒說太多,直接進入主題,“我昨天其實就差不多要寫完了,有一些地方可能需要你們來斟酌一下。”
“好。”
南乙解釋說:“目前的編排傾向於雙貝斯線的複合律動,其中一條是貫穿全曲的鋪底,我建議是給到穗穗,你的律動和節奏都很穩,很適合打架子,因為這首歌的編排會比較複雜,如果你這條線亂了,聽感就會很混亂。”
穗穗點頭:“放心,我不睡覺也會排得滾瓜爛熟的。”
南乙聽了,嘴角勾了點笑意:“也不用發這種毒誓。”
禮音也笑了:“你居然還會講冷笑話。”
“我認真的。”南乙挑了挑眉,繼續道,“另一條線會比較難,我把禮音寫的貝斯線和我的結合了一下,比較跳,我是這樣想的,這幾個部分都給你。”
禮音有些訝異,“可是……那你不就彈不了多少了嗎,副歌都沒有了。這大部分都是你寫的啊。”
南乙對此一點也不介意,“我們要的是整體效果,不是誰多誰少,阿迅不也把主唱位置讓出來了?何況我這也不算讓,有鋪底的貝斯,如果再加太多,隻會亂。這一段輪指就是為你寫的,我知道你會彈得很好。”
看禮音和穗穗對這樣的安排還有些顧慮,南乙轉了轉手裡的筆,停頓了幾秒,抬眼看向她們,沉聲說:“你們知道嗎?我很喜歡和你們合作。”
話題轉變得有些快,兩人都愣了愣。
“我是看上去很難合作的人,對吧?大家都覺得我很獨。”南乙說著,嘴角帶了些笑,“但其實,我經常會想一些很複雜、很難的貝斯線,但是一個人實現出來效果並不好,需要有人合作。因為這一次的賽製,我才有這樣的機會,讓這麼多強者去實現我構想的東西,這很難得,而且我很確定,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這番話完全超出了禮音和穗穗的意料。
在此之前,大家都先入為
主地認為南乙是獨行俠,甚至有些難以接近,但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他性格的表象。一旦真的開始寫歌,他們才發現,不光是貝斯線,這首歌的概念、作曲,南乙都會參與進來,和天生就是中心的秦一隅不同,他是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暗處的核心。
禮音笑了:“我現在知道為什麼秦一隅會加入你的樂隊了。”
南乙偏了偏頭。
“你真的很像狼。”穗穗忽然說。
“為什麼?”南乙好奇,因為秦一隅也這麼說。
“狼看起來都很獨,但其實是群居動物,而且狼王天然就會有號召力,會帶領整個族群。”她笑著說,“你也是,看上去獨來獨往,其實是是一個很會布局的人。”
是嗎?可能單純是掌控欲旺盛罷了。
南乙輕笑了笑,取下眼罩滴了醫生開的藥水,閉了閉眼:“你們太誇張了。”
他沒再繼續聊下去,花了兩小時根據旋律調整貝斯的整體走向,然後陪著排練。時間很晚,禮音和穗穗一起回了女生宿舍,南乙自己留下來,聽阿迅的吉他錄音,還有嚴霽寫的幾段旋律,思考怎麼融合。
寫著寫著他就忘了時間,一晃又是兩個半小時過去。
淩晨五點半,外麵天還黑著,南乙感覺眼睛有些酸,回去睡覺怕吵醒秦一隅,於是乾脆埋頭趴在桌上打盹。
秦一隅一晚上都沒睡好,斷斷續續眯了一會兒,五點的時候徹底醒了,睜眼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側過頭去看南乙的床。
床鋪整整齊齊,被子還是豆腐塊,人根本沒回來。
他再也睡不著,並且將自己糟糕的睡眠質量怪罪於周淮那通視頻電話。
發現那張照片後,他第一時間讓周淮翻過去看看反麵,果不其然,背麵是那對外國情侶手寫的留言,看不出是哪國語言,但落款的日期很清晰。
“2022年2月14日。”周淮驚了,“居然還是情人節那天來的!”
一旁不明就裡的小男友小聲詢問:“所以這個貝斯手和你哥是一對兒?”
“放屁!”
秦一隅這一聲實在太突然也太激烈,電話那頭兩人都嚇一跳,誰都沒說話了,像是有人開了靜音。
“不是,你這麼激動乾嘛?”
“我怎麼激動了,
你哥多大,他22年還沒成年呢!”秦一隅隨便應付過去,“把照片拍下來發給我。”
“真是奇了怪了,我就說這小子不簡單吧,誰都找不著你,他呢,三顧茅廬,一找一個準,連我的店都摸到了,我當時跟我爸媽鬨翻了,連他們都沒找到我開的店……”
沒等他說完,電話就掛了,周淮納悶至極。
秦一隅將那張照片放大,仔細看了看,發現南乙的手邊放著黑色的滑雪鏡和手套,儘管很模糊,但仔細看,也能看得出他穿的是黑色速乾內搭。
他是去滑雪的?
還這麼巧,碰到林逸青。這可是除了滑雪沒有其他任何愛好的家夥,平時跟朵高嶺之花似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他會和一個高中生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這事兒本身就夠離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