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如雪的劍光便狠狠撞在了刀背上。
劍氣破碎,可怕的威勢瞬間爆開。
洪慶老祖渾身一震,竟是被震得氣血沸騰,往後退了一小步才泄去力道勉強站穩。
怎麼可能?
洪慶老祖心中震動不已。
他沒想到,王瓏煙的實力居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她不是才剛剛晉升麼,怎麼可能有這麼強橫的實力?
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手腕,隱隱有些發麻。
那是紫電寶劍加之於劍氣之上的電光,透過法寶長刀傳到他身上,對他造成的影響。
雖然電光帶來的影響並不大,但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裡,任何一丁點影響都是不能忽視的。
而且,這無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王瓏煙手裡的那把法寶長劍,品質絕對要比他的法寶長刀更好。
這一發現,更是讓洪慶老祖心中的震驚更甚。
章氏的其他人也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全都瞪大了眼睛,竟是都沒能反應過來。
“哼!天人境中期,也不過爾爾。”
瓏煙老祖可沒有打算就此放過章洪慶,她冷笑了一聲,抬手便又是一劍飛襲而出。
一瞬間,周圍寒冰之氣更甚,就連草葉上凝結的冰霜都更厚了一層。
比起之前,這一次,她的玄冰劍氣之中更多了一抹凜然煞氣。
濃烈的煞氣就仿佛給玄冰裹上了一層黑色的霜衣,少了幾分清冷和出塵,卻添了幾分冷酷和肅殺。
她身後的法相虛影,更是昂首展翅,爆發出陣陣高亢的鳳鳴。
鳳鳴聲中,瓏煙老祖淩空踏步,發絲飛揚,整個人就如同翱翔的九天冰鳳一般,充滿了訴說不儘的凜然霸氣。
密集的劍氣傾瀉而下,如霜如雪,如冰似玉,伴著陣陣雷霆之聲,仿佛能撕裂蒼穹。
“砰!”
“砰!”
“砰砰砰!”
一劍,一劍,又一劍……
瓏煙老祖的劍光強勢而密集,根本不給洪慶老祖反擊的機會。便是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反擊,也會被瓏煙老祖密集的劍氣逼得不得不回防。
洪慶老祖沒有辦法,隻能選擇硬接,然後在可怕的劍勢之下被逼得步步後退。
連續十幾劍之後,他胸中氣血翻湧,終於再也壓製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瓏煙老祖冷哼了一聲,這才收了劍。
她就像是一個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一般,踏著輕緩的步子從空中飛踱而回,重新落到了原來的位置。
好家夥!
無論是隴左王氏,還是隴左章氏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他們都被震驚到了。無論是哪一邊,都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如此戰果。
唯有王守哲,對此戰果毫無意外。
瓏煙老祖為家族崛起,經曆過一次一次的生死搏戰。相對於隴左章氏的章洪慶,瓏煙老祖的戰鬥經驗反而更加豐富。
除此之外,便是瓏煙老祖覺醒的第五重血脈了。能在天人境覺醒第四重血脈便已堪稱是天驕,她這第五重血脈,豈同等閒?
否則的話,那陰煞宗的天驕陰玉澤,又何必為了嫁衣血蠱皇甘冒奇險?
今日不過初露鋒芒而已,卻已儘顯瓏煙老祖身為大天驕的風采。
“洪慶老祖。”王守哲背負著雙手朗聲道,“你們隴左章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此事究竟孰是孰非,彼此心裡都明白。你若真想欺人太甚,我們長寧王氏斷然不會看著家族主脈受此欺淩。”
“你若不服,我們瓏煙老祖大可以回歸祖脈,認祖歸宗。反正我們長寧王氏和隴左王氏都是一個老祖宗,也沒什麼丟不丟人。隻是彆怪到時我們王氏,盯上了你們隴左章氏。”
王守哲這番話,讓章氏噤若寒蟬。
一個家族分出支脈,那是再常見不過的事。而同樣的一個支脈,在多年之後認祖歸宗,重歸主脈,同樣不是什麼罕見之事。
章洪慶臉皮子抽搐幾下,似乎還想說什麼。
瓏煙老祖冷笑“你若是不服。我不介意繼續打,打到你服為止。”
章洪慶到了嘴邊的話頓時被憋了回去,極為憋屈。
不過他終究是人老成精,懂得審時度勢。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便仿若無事般地嘴角一咧,說道“守哲家主說笑了。我們與隴左王氏不過是些小摩擦而已,又不是什麼生死矛盾。我剛才仔細想了想,我好像的確聽老祖宗說過,向隴左王氏租借了一大片田地。當時我們雙方的祖上關係還挺不錯。隻是近些年來才漸漸生分了。”
章氏眾人,都是噤若寒蟬,滿心憋屈,可麵對強勢的長寧王氏,卻又無可奈何。
“洪慶老祖既然已經想起,那是否可以辦理手續,將我們隴左王氏的田地歸還?”宙博老祖臉色冷冽道,“此外,拖欠的三十年佃租,也請如數奉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章洪慶既然已決定認栽,自然不可能再在此事上糾纏下去。元寶小說
當下,他便指使家主章道用去處理此事,與隴左王氏辦理交接手續。
如此一來,隴左王氏族人們紛紛喜不自禁。
多少年了?隴左王氏祖上打下的基業不斷流失,這還是第一次將祖上基業收回。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隻要隴左王氏不斷向上發展,遲早有一天,能夠恢複老祖宗的榮光。
而章氏一眾人則是垂頭喪氣,士氣仿佛被打擊了不少。
然而,現場最為尷尬的還要數那崔主簿。
他實在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長寧王氏竟然如此霸道,而章氏慫的又如此之快。如此一來,之前暗中協定的那些好處,他又該問誰去要?
他越想越不痛快,冷哼道“長寧王氏當真是好生霸道,崔某領教了。他日終有相逢時,告辭。”
說罷,那崔主簿背負著雙手就要飛身而去。
王守哲眉頭一皺。
這崔主簿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傻瓜都能看得出來。先前不提,隻不過是不想得罪官麵上人物,也懶得與他計較。
但觀他此刻的態度,此人恐怕非但生性貪婪,陰謀遭到挫敗後竟然似還生出了嫉恨,仿佛錯的不是他,而是長寧王氏與隴左王氏一般。
如此扭曲的三觀下,難保他不會暗中做梗,給王氏下絆子。
心思一定,王守哲當下便出言喊住了他“等等!崔主簿。”
崔主簿停住身形,回頭不悅道“守哲家主還有什麼指教?莫非,你還準備指使家中老祖,揍我一頓不成?”
說話間,他嘴角還露出一絲嘲諷,似是篤定王守哲不敢亂來。
“守哲。”王宵叡悄悄拉了拉王守哲衣袖,“這位崔主簿來頭不小,莫要隨意得罪他。”
“宵叡族長。”王守哲毫不避諱的朗聲道,“今日我們已經得罪了他,以他的心性,怕是不會輕易罷休。無妨,既已得罪,不如索性將他得罪得更徹底一點。”
王守哲是何等人物?他向來是極為謹慎之輩。
不同於隴左章氏這種家大業大,拖家帶口的世家大族會有各種顧忌。像崔主簿這等人,若是真心使壞的話,恐怕防不勝防。
既然他明顯露出敵意,王守哲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