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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劍意,指的是劍法修煉到一定程度,自劍法之中領悟出的屬於自己的“意”。
一般而言,玄武修士隻有到天人境之後才會領悟劍意,有些甚至到了天人境都領悟不出來。
但凡事總有例外。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根骨悟性血脈天賦等等絕佳之人,能在靈台境便領悟出屬於自己的“劍意”。
也因此,世上一直流傳有一種說法,說靈台境修士劍意一成,便等於半隻腳踏入了天人境。
而能做到這一步的,未來無一不是強者!
“我我我我沒看錯吧?”正華師兄瞪大了眼睛,震驚得語無倫次,“她她她她她……”
雨筠師姐更是感覺頭皮發麻“我的天!她她她還沒到二十吧?”
陸向暉受到的衝擊比他們更甚。
這一瞬間,他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樂賢師兄,完了……
劍意橫空,便如秋水橫波。
幾乎是眨眼間,那道蘊含著莫名意蘊的劍光便已經穿過了數丈的距離,就如水波自湖麵上蕩漾而過,輕飄飄地便到了樂賢師兄麵前。
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怕危機感驟然襲上心頭,樂賢師兄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幾乎是不受控製地戰栗起來。
完了!
他心頭大怖,連忙瘋狂運轉玄氣,控製著中品靈劍臨水劍全力施展劍法,試圖抵擋。
然而,劍意既然能被修劍者如此推崇,又哪裡是那麼好抵擋的?
幾乎就在元水劍意和臨水劍相觸碰的那一瞬間,可怕的威勢便如火山爆發般轟然炸開,直直地撞擊在了他手中的臨水劍上。
“噗~”
他渾身一顫,一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噴吐而出。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更是像一顆炮彈一樣瞬間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身後的曬龜台上。
“嘭”的一聲炸響,曬龜台瞬間四分五裂。
樂賢師兄渾身一震,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鮮血把衣襟都染成了鮮紅。
然而,這還不算完。
天空中,破碎的劍意並沒有徹底消散,而是化為了無數細碎的劍影,朝著樂賢師兄兜頭罩了下來。
勁風呼嘯,劍影如雨,可怕的威勢幾乎將樂賢師兄徹底籠罩。
完了!
樂賢師兄眼眸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如今內腑受到重創,身體連動一下都困難,根本不可能躲得開這波劍雨。
而一旦被這劍雨擊中,他雖然不至於會死,但起碼也得在床上躺上三年五載,到時候彆說親傳弟子了,搞不好連核心第一的位置都保不住。
“師妹!璃瑤姑娘!劍下留人!”
見狀,正華師兄和雨筠師姐也急了。
他們雖然看樂賢師兄不順眼,卻也決計不希望他真的被打殘。這種時候,但凡有機會,還是要想辦法撈一撈的。
然而,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他們壓根沒有心理準備,距離戰場又太遠,一時半會的就算想撈人也來不及。
眼看著樂賢師兄就要被劍雨徹底淹沒。
驀地。
一道水色光華乍然出現在了湖麵上。
它裹著澎湃的威勢自遠處縱橫而來,刹那間便落到了樂賢師兄身旁,化為一道由水靈之氣凝聚而成水色圓盾將他團團護住。
劍影如雨點般墜落,砸在這圓盾之上,卻像是擊中了銅牆鐵壁一般紛紛破碎。
片刻後,劍影消散,圓盾卻依舊穩固如初。
眾人提起的心不自覺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半空中光影一晃,一道人影也踩著虛空飄飛而下,落到了樂賢師兄身前。
這人影看起來是老者模樣,長相周正威嚴,一身天青色的長袍上還繡著沅水天湖一脈的標誌,很顯然是沅水天湖一脈的長老。
隨著他的出現,澎湃的威壓便如潮水般朝著周圍席卷而去。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自覺變得嚴肅起來,便是連王璃瑤也自半空中徐徐落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出手。
見得來人,樂賢師兄有種死裡逃生般的慶幸感,急忙掙紮著站起身來拱手道“樂賢見過祖爺爺。”
“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學宮內要叫我長老。”那位身穿沅水一脈長老服飾的老者微微皺眉,不悅道,“樂賢,究竟出什麼事了?你怎會與同門當眾鬥毆?鬨得如此狼狽?”
“商長老,情況是這樣的……”
樂賢師兄臉色一駭,急忙低頭快速解釋了起來。
“商長老,竟然是商長老來了。”見到這一幕,正華師兄的臉色微微一變,“情況不妙啊,那小姑娘恐怕多半要吃虧了。”
雨筠學姐眼眸中也是露出了擔憂之色“商長老向來嚴苛又護短,希望那丫頭的後台夠硬一點。”
現場除了他們兩個,還敢小聲嘀咕幾句,其餘的普通弟子,甚至是優秀弟子們都是噤若寒蟬,半句話都不敢多言。
雖然大家名義上都是沅水上人的弟子,但實際上大部分功法傳授和指導等,都是由一眾長老們來進行。
這些長老們,也曾經是學宮的精英核心弟子,二百多歲後晉升紫府無望,便會被安排各種職位,有留守學宮的長老,也有在外麵執行任務的長老。
而且,絕大部分長老手中都握有各種實權。畢竟,學宮弟子眾多,而一脈多半就僅有一位紫府上人,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和功夫,去管理和教導所有弟子?
正當眾人忐忑之際,那邊的商長老已經聽完了樂賢師兄的報告。
他臉色陰沉如水地盯著王璃瑤“你好大的膽子,非但敢偷學我們沅水一脈的功法玄技,還敢對學宮弟子下手如此之狠。”
王璃瑤微微皺眉,冷聲道“商長老,你這是準備不分青紅皂白,便給我定罪名了是吧?明明是這位樂賢師兄惹是生非,欺淩學弟……”
“住嘴!輪不到你教本長老做事。”商長老氣勢一盛,厲聲打斷道,“你有什麼話,留著去我學宮執法堂慢慢說。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莫非要本長老親自動手嗎?”
“嘁~!”王璃瑤不滿地撇了撇嘴,“真是一丘之貉,和那些流行的小說話本裡一樣,打了小的來老的。難怪那個樂賢師兄如此囂張,有人撐腰嘛。這沅水一脈,嗬嗬~本小姐有些失望啊……”
她喬裝前來,為的就是看一看沅水天湖一脈的真實情況。畢竟,這是她即將要長久生活修煉的地方。可惜,雖然一開始還覺得挺不錯,很滿意,現在卻……
“好好好!你小小年紀便如此猖狂,如此執迷不悟,那便休怪本長老不客氣了。”商長老怒極而笑,濃鬱渾厚的元水玄氣頓時升騰而起。
“嗚嗚吖吖!”
元水靈龜九小姐頓時急了。
好不容易碰到了喜歡的主人,怎麼能被抓走呢?
當即,她顧不得之前“主人”的告誡,攔在王璃瑤麵前焦急萬分地替主人申辯起來。
“九小姐你還年輕,不知人心險惡。”九小姐到底是老鬼的嫡係後裔,商長老也不好對它太嚴厲,隻好放緩了語氣,一臉和藹的看向元水靈龜,“此女違反學宮禁令,豈能輕饒?九小姐,你還是先在一旁歇息會兒。”
說罷,他抬袖一甩,一道元水玄氣便如流水般席卷而出,力道輕柔地將元水靈龜帶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又是一道元水玄氣落下,化為重重光影將九小姐圈在了中央。
一個小輩靈龜而已,縱然礙於老龜的麵子不好對它出手,他也絕不會放任它乾擾自己。
“嗚嗚嗚吖吖!!!”
九小姐又氣又急,不停用前爪扒拉。可它哪裡是天人境長老的對手?任憑它怎麼努力扒拉,麵前的玄氣都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動都不動。
“小九,他說得對,你先莫要著急。”王璃瑤掃了它一眼,眼神卻是淡定如常,還順口安撫了它一句,“本小姐也想看看,他能奈我如何。”
她的眼眸中掠過一道自信的冷芒。
從小到大,王璃瑤便是一個極有自己想法和主意的女孩。哪怕是厲害如父親和母親,都不可能令她隨意盲從。父親王守哲也說過,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心靈,去觀察世界,去感悟自己的人生。而他能做的,便是儘力給予她支持和後盾。
“好好好!本長老活了三百歲,厲害的年輕人見過無數,可像你如此囂張跋扈者,還真是不多見!”沒有了九小姐的乾擾,商長老也是冷笑了一聲,眼眸中厲芒一現,“小姑娘,乖乖跟本長老去執法堂走一趟吧!”
最後一個“吧”字,就如暮鼓晨鐘般轟然炸響,震得人耳中隆隆,鼓膜顫痛。
與此同時。
他右手五指張開,猛地一爪朝王璃瑤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