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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魏文勳這家夥在王氏多年的“教育”下,已經開始領悟世界規則的真諦了。
像王氏這種雄踞一方的豪強霸主,已不是任何一個城守可以隨意拿捏,甚至對抗的。一旦王氏較真起來,魏文勳這城守大人的策令,怕是連城守府都出不了。
原因也很簡單,地方上一些八九品,甚至是不入品的玄武家族,誰都不是傻子。城守大人二三十年就得換一茬,而長寧王氏可是世世代代都盤踞在此。
更何況長寧王氏與其他各城各衛的強盛世家不同,長寧王氏通過對外賺取利益而壯大,非但不吸本土世家的血,反而是帶著本土世家一起賺取和發展。
如今的長寧衛,隻要能跟王氏站一條線上的九品世家,壓根就沒有還在過窮日子的。甚至不少鹹魚式的九品世家,已經在積蓄資源和實力,雄心勃勃地計劃如何晉升八品了。
而長寧衛原本的八品世家,也都在衝擊七品世家,甚至有些都已經成功了。
例如東港陳氏的儒鴻老祖,早在十多年前便是天人境了。而東港陳氏憑此,也改換門楣成為了七品世家,成為了東港說一不二的霸主。
山陰柳氏的柳萱芙,也已經是衝擊天人境成功。
不過她乃是學宮核心弟子出身,成為了天人境後會被提拔為學宮長老,嚴格來說不能成為山陰柳氏的晉升之資。七品升六品湊個數還行,作為唯一一個天人境去改換柳氏的門楣就不合適了。
因此目前山陰柳氏雖然有十幾個靈台境修士,卻依舊算是八品,隻不過是在八品中非常厲害的世家,通常被稱之為強八品。總體實力,比起普通八品強了不知多少倍。
而柳氏的第一老祖柳慶白,乃是宙軒老祖的親外孫。原本便是資質不凡,一直以來都是潛心閉關衝擊天人境。最近二十年,得益於柳氏的愈發強盛,柳氏供養慶白老祖的資源也開始不計成本。
如今的慶白老祖才一百四十多歲,竟然已經衝擊到了靈台境巔峰,若是一切都順利的話,要不了數年時間,柳氏就能成為真正的七品世家了。
還有山陽公孫氏發展也非常不錯,隻是他們運氣不如柳氏來得好。公孫氏的第一老祖公孫鏖——鏖老祖,如今已經是一百六十歲了,卻依舊隻是靈台境中期,數十年來也沒有怎麼進步。
沒辦法,公孫氏憑著王氏發家時,鏖老祖便已經年齡太大,錯過了最佳發育機會。
如今衝擊公孫氏衝擊天人境的希望,都放在了漭老祖身上。家族全力支持下,如今的漭老祖不過一百出頭,便已經是靈台境五層巔峰了,憑公孫氏的財力,漭老祖成就天人境的希望很大。
此外異軍突起的家族,便是王守哲的母族映秀盧氏。盧氏的明升老祖,這輩子成就天人境的希望極其渺茫。然而盧氏的陣法師盧笑笑,卻是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天驕。
如今不過四十幾歲的盧笑笑,修為同樣達到了五層巔峰,未來多半會搶在漭老祖前麵成就天人,讓映秀盧氏率先成為七品。
而且盧笑笑身為姻親聯盟內唯一一個陣法師,作用性可不小,地位非常特殊和穩固。
再加上天人雷氏,天人徐氏……
因此,哪怕把長寧王氏去掉。整個姻親聯盟的實力加起來,比起普通的六品世家也要強上一大籌了。城守府的影響力,在長寧衛一削再削。
閒話暫且不提。
現任城守魏文勳,給予了王守廉隆重的上任儀式,隨後便以不打擾新任鎮守使工作為由先行離去。
傍晚時分。
新安鎮鎮守府偏廳內。
王守哲與一身戎裝官服的王守廉對席而坐。
桌上擺著一些小酒和小菜,都是由王守廉的媳婦周青凝,親自下廚烹飪。她廚藝雖不精湛,幾個小菜卻是捯飭得有模有樣。
“四伯,您與守廉慢慢喝,我去督促一下泰兒的功課。”周青凝斂斂一禮後,悄悄地退去,給兄弟兩個一些單獨的空間。
等周青凝走後,王守廉舉杯道“四哥,這些年全仰仗著您,王氏才有如今之氣象,我敬您一杯。”
此時的王守廉,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被妹妹王珞秋天天追打的慘綠少年了。
多年來的行伍生涯,已將他熔煉成了一位成熟男子。如今的他,身材挺拔雄偉,留著兩撇胡子,眼神之中更是有些深邃而威嚴的氣息。
也是難怪,王守廉已經四十七歲了。血脈雖然不是天驕級彆,卻也在家族的不斷耗資支持下,達到中品甲等,修為也達到了靈台境三層巔峰。要不了多久,便能跨入中期。
未來紫府境遠不敢說,可是一個天人境是跑不掉的。
“這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王守哲笑著與他碰杯飲酒說,“還不是咱們家老老少少們,一代代人齊心協力的結果。這些年來,六弟你也辛苦了。因為族規,必須和青凝和孩子們分開,長期一人在軍武中廝混。”
家有家規,族有族法。
老六王守廉的媳婦周青凝,雖然出身於軍武世家,但是既然選擇嫁給了王守廉,自然也是要遵守王氏的家規。
因此當周青凝當年懷上第一個孩子——王璃萱時,便從軍中辭去了職務,回歸王氏主宅養胎生產。這些年來,也是一直守在王氏主宅,撫養著孩子們。族人娶妻,那是嫁入整個家族。而生育出的孩子,即是自己孩子,也是整個家族的孩子。
未成年的孩子,必須生活在主宅裡,也必須在族學上學,和同齡族人一起成長,接受完整的王氏教育。
這種家規,任憑是誰也不能違背的。
否則像守廉這種情況,夫妻兩個一起在軍營中生活,孩子也在軍營裡長大……那麼璃萱,宗平,宗泰他們幾個孩子,便會和整個家族產生疏離感。
隻是逢年過節來往一下,這和親戚有什麼區彆?
因此,這世界上的家族觀念和地球上的家族觀念並不相同,在所有族人眼裡,大家的重要性一定是超過小家的。族人之間的親近和對彼此身份的認同,也不是地球親戚之間的親情可比的。
王守廉從小在這種氛圍下長大的,自然也是認同這個觀念的。當即,他搖頭說道“這有什麼好辛苦的?我父親不也是如此過來的?再說了,我又不是在遠方任職,時不時便能回去看看的。要說辛苦的話,三哥和七弟都在郡城內,才辛苦一些。”
兩兄弟邊喝邊聊著說話,兄弟兩個,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機會可以單獨聊聊了。
“四哥~這一次來新安鎮擔任鎮守使,雖然事出突然。”王守廉略微沉吟道,“不過我與父親已經商量過了,將我們這些年來培養積攢的一批軍中心腹都帶過來,約有百來號人,都是一些品性和潛力俱優的年輕軍卒。即可以維持新安鎮的治安秩序,又可以協助王氏接下來對新域外的開拓。”
“既然是三伯和你的心腹,咱們王氏也不能虧待他們。”王守哲略作沉吟道,“家族每年再額外給你和三伯十萬乾金資源,以補充‘軍費’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