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吳殿山感慨的同時,王守哲夫婦和吳明遠夫婦四人,已經很熟練地分成了兩撥。
王守哲和吳明遠一撥。兩人相鄰而坐,臉上帶著如春風和雨般的笑容,毫無營養地寒暄了起來。
柳若藍和公冶清蕊兩人則是坐到了另外一邊,開始了夫人外交。兩個容貌姣好,成熟動人的女子之間,想要找到相同話題也並不難。
“清蕊姐姐的皮膚滋潤白皙,吹彈可破,秀發也烏黑靚麗,可有什麼秘訣?”柳若藍展現出了世家大婦的另外一麵,溫婉大方,笑靨如春風般令人舒適。
她此時的模樣,和她拎著劍砍人時那霸氣的女戰神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她也是沒有辦法,誰叫自己家那個重孫兒是男娃呢~不管怎麼說,這一次都是人家小郡主吃了大虧。
“若藍妹妹你有所不知,我們那安北衛常年風沙侵襲,氣候乾燥,也就是我們家那一根筋的男人,才會主動請纓將那破地方當做封地。”公冶清蕊說話間,還遠遠地白了吳明遠一眼,這才嬌笑著說道,“早些年,我頭發都乾枯開叉了。幸好有鎮左郡王妃,時不時給我送一些【冰肌玉膚滋潤膏】,【潤柔絲青】等等滋養肌膚和頭發的寶藥,這才把皮膚和頭發養了回來。”
柳若藍一聽這話就樂了,嫣然一笑道“清蕊姐姐有所不知,這些產品均是我王氏出產。既然姐姐用著還不錯,那以後妹妹每年都給你郵寄些特供版。”
“真的麼?太好了,若藍妹妹你真是我的救星……”
“姐姐客氣了~我手裡還有一些獨家秘方,不量產的,等……”
女人間的“友誼”,有時候往往來的極為迅速且沒有道理。幾句話下來,兩人就已經迅速熟絡起來,言談間變得極為親密,就好似是已經相交了數十年的好姐妹一般。
另一邊,王守哲和吳明遠兩人也已經經過了一輪商業互吹,正式進入下一輪,更進一步的商業互吹。
掌權者之間的交流便是這樣,見麵之後彆的不乾,先來一輪商業互吹拉近關係,然後再談正事。有時候遇上重要的事情,一輪商業互吹不夠,還要再來上幾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位置,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會牽涉到身後上百,甚至上千族人的安危榮辱,所以除非必要,否則是絕對不會明著跟人杠上的。
談起事情來,也從來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要經過一輪,或者多輪的反複試探。
有經驗的掌權者,在相互交談(試探)的過程中,就能根據經驗判斷出對方的心性,格局,以及心理底線,從而根據實際情況調整策略。
而安郡王,之所以不急著談正事,也是因為慎重。他對王守哲以及王氏的了解,基本全來自於天灩的消息和判斷,必然有其片麵性和局限性。
而長寧王氏極有可能會成為他的親家,王守哲又是他想要拉攏的盟友,不親自看一看,聊一聊,深入了解一下,他又怎麼能急著下判斷?
畢竟,這關係到小女兒的終身幸福。如果長寧王氏家風不行,或者消息有誤的話,他是寧願想彆的辦法把這件事揭過去,也絕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
“守哲家主這茶不錯啊,好似與叔爺爺家的仙茶有幾分相似。”他品著茶,讚不絕口道。
一旁的鎮左郡王吳殿山嘴角一抽。
什麼叫好像?這分明就是他托人從寒月仙朝買來的仙茶……
他心中憋屈,幽幽地瞟了一眼縮在一眾大人身後,乖巧無辜得像隻小鵪鶉般的王安業。
都怪這小子~當初他就不該和這臭小子比試路亞,結果非但臉麵輸得精光,連仙茶都輸給了他二兩。
那些仙茶大概是被他拿去孝敬了太爺爺王守哲,這才輾轉到了吳明遠嘴裡。
為了弄點仙茶,他吳殿山容易麼?
“既然明遠殿下喜歡,若是不嫌棄,守哲這裡還有一兩。”王守哲說著,伸手掏出了一個精致的茶葉罐,塞到了吳明遠手中。
果然是我的仙茶……
吳殿山瞳孔微縮,心頭在滴血,同時在心裡暗下決心,回頭一定得苦練路亞技術。遲早有一天,他要報當初的一箭之仇,把那儘淵】裡的寶物刮得一乾二淨。
不得不承認,那小子儲物戒裡那些琳琅滿目的寶物,連他這個郡王都眼饞。
“啊這……既是守哲相贈,我就卻之不恭了。”吳明遠似乎也挺喜歡這仙茶,歡喜地收了起來。
這一番操作,直把吳殿山看得是暗暗翻白眼。
“守哲家主,這是一壺【紫玉仙瓊】還請收下,不過並非是原版。”吳明遠倒也沒想占王守哲便宜,也是掏出一壺酒來還禮道,“寒月仙朝的【紫玉仙瓊】乃是珍品名酒。隻是那酒太貴,喝著心疼,本郡……我便想儘辦法引進了紫玉仙葡藤,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在一小塊極品靈脈上種植成功,繼而仿造釀製出了這些仙瓊。”
吳殿山看得是眼睛微微發直……
要說這安郡王,的確有很多地方都不如同為準帝子的康郡王。但是有兩點,他卻占據不小優勢。
其一,便是他生出的憶蘿小郡主,深得陛下寵愛。
其二,就是安郡王擅長種田,手底下也有一大幫擁有高超農業培植技術的強者。能種活紫玉仙葡藤,足見他在農業培植技術上的造詣以及技術積累。
而且,西北衛陽光充沛,沙壤之下又有一層厚厚的沃土層。在極品靈脈核心處,種植出來的紫玉仙葡萄,竟不比寒月仙朝的差。
唯一可惜的是,產量太少。他釀造出來的【紫玉仙瓊】,多數都是上供給了皇帝陛下,剩下的一些也多半被皇室那些長輩們瓜分一空,便是連他這個堂堂鎮左郡王,也隻能偶爾嘗到一杯。
王守哲與安郡王吳明遠聊了這麼久,又互相送了小禮物,相互間的關係也親近了許多,對彼此也有了一個較為充分的了解。
時至此時,雙方才開始正式進入話題。
“郡王殿下,家裡那頑劣小猴兒著實無禮,實乃守哲家教不嚴,管教不力之過。”王守哲起身,深深地行了一禮。
安郡王急忙扶住了王守哲“守哲莫要如此,此事我已詢明真相,乃是一係列的陰差陽錯而已。”
“其中雖有些誤會,卻也是那小皮猴行事過於莽撞,結果也是折辱了小郡主殿下。此事,守哲必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王守哲說罷,臉色威嚴地瞥了身後的王宗安一眼“王宗安,那是你的孫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宗安臉色一虛,忙不迭拱手“父親,孩兒明白了。”
緊接著,他回頭慍怒地瞪了眼身後的王室昭,一揮衣袖道“孽障,看你教的好兒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室昭臉色一苦,心一顫,連忙朝父親一拱手,請他息怒,隨即回過頭去對王安業一瞪眼,怒罵道“你這小畜生,怎能作出如此混賬之事?”
王安業被嚇得眼睛都直了“爹,誤會,都是誤……”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王室昭一把拎起,手中拿著一根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藤條,朝著他屁股上就一通“啪啪啪”的猛抽,邊抽還邊罵“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我今日權當白生了你。”
可憐的王安業被抽得慘叫不斷,兩跟小短手和兩根小短腿在空氣中瘋狂撲騰劃拉,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他爹的鐵手裡掙紮出來。
那模樣,當真是又可憐又淒慘,又莫名的搞笑。
這一幕,可把對麵縮在後麵的小郡主吳憶蘿給樂到了,在那捂著嘴“嘻嘻嘻”偷笑。
臭小子!讓你欺負我,讓你用那一炷香功夫領悟的劍招爆掉我衣服,活該挨這一頓胖揍!
“看到這小子挨揍,我心裡麵怎麼會如此舒服呢?好生奇怪~”另一邊,吳殿山捋著胡子,也是一副滿臉“慈愛”欣慰的模樣。
不過,這一幕落到吳明遠和公冶清蕊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了。夫妻倆遠遠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在暗暗皺眉。
這幾天的冷靜期內。
他們夫妻兩個也是私下討論過此事。
總的來說,在這件事上憶蘿雖然吃了些虧,但一來,此事的起因本就是她亂來。二來,王安業不過十歲,而憶蘿也才九歲,左右不過兩個小孩子而已,影響不至於那麼大。
兩人先前焦急和惱怒,主要還是因為憶蘿的失蹤,讓他們有點著急上火,失了冷靜,以至於過分敏感了點。
待得徹底冷靜思量後,倒也漸漸回過味來了。
公冶清蕊甚至覺得,此事未必是一件壞事。
那王安業乃是長寧王氏嫡脈重孫,母族又是如今愈發強大的隴左錢氏。
彆看王氏現在僅僅是六品,可略微對王氏關注多一點的話,就會發現王氏的潛力無比巨大。
相比之下,反而是隴左郡另一個老牌的紫府世家“燕氏”,近些年來愈發沒落了。
隴左燕氏的主要勢力都是在隴左郡北方,以畜牧業、農副業以及礦產業等為主。這些產業在隴左郡開辟的前期還行,再之後隨著大大小小畜牧家族出現,便逐漸失去了優勢。
而且燕氏最大的問題便是,家中老祖宗已六七百歲了,偏偏百多年前,他們家族紫府種在衝關時失敗,靈台遭受重創,以至於讓本就狀態不太好的燕氏,如同遭到了致命的打擊。
這也是這些年來,燕氏始終表現得異常低調的根本原因。
不低調不行啊~
光是紫府交替,就已經快讓燕氏愁死了,哪裡還顧得上彆的?因此,這些年來,燕氏主力都是縮在北方,竭力維護愈發競爭厲害的產業。
在此期間,他們還出售了不少在隴左郡郡城內的產業,一邊竭力延續家族紫府老祖的壽元,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培養第二位紫府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