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蒼龍劍,王安業雖然略有些失望,卻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說道“既如此,那安業就從諸多紫府寶器中挑一件吧。”
其實,王安業也分辨不出那麼多紫府寶器中哪一件才是極品。
為今之計,便隻能靠運氣了,哪怕選不到,其實也賺的不少了,並不會有太多的遺憾。
他的個性向來比較隨遇而安,不會太過於斤斤計較,也不是一定要拿到最好的東西才舒服,所以,倒是不太在意能不能選到那件紫府寶器。
“安業小公子這邊請。”老姚挺喜歡王安業的個性,便將他領著往外走,隨口閒聊道,“對了,你太爺爺來上京城,是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嗎?”
“太爺爺說是很多事兒擠一塊了,便索性來一趟上京城。”王安業也是隨口回答著,“例如祭祖事宜啊,接小狼崽回家,以及和主脈王氏商量一下給傳武老祖建祠堂之事。”
“傳武老祖是……?”
其他事情老姚還算理解,可是傳武老祖是誰?王氏什麼時候出來一個傳武老祖?
“我太爺爺說,那是我們王氏真正的傳承之祖。王傳武老祖是神武皇朝時期的人物,據說還是神武皇朝第七軍團的軍團長。”王安業老實地回答說,“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我們王氏就是他老人家傳承下來的。”
“咳咳~~”
老姚傻眼地咳嗽了起來。
這麼明顯的攀附先祖,也虧得那王守哲乾得出來。
不過說實話,很多家族都乾過攀附曆史名人為先祖的事情,例如寒月吳氏,也對仙朝人物有所“攀附”……不,按照人家的說法,是確切的傳承。
這種事情,先不說真假吧……其實說真假也沒什麼意義。
隻要現在把族譜編圓了,再把祠堂建好,過得數千上萬年,後人追溯起來,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
而且,說實在的,誰又能確定,那位王傳武老祖,就不是王氏真正的祖先呢?十萬年歲月悠悠,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誰又能說得準呢?
“原來你們王氏的先祖,還曾經擔任過神武皇朝的軍團長,真是失敬失敬。”老姚也是配合著露出了恭維敬佩之色。
他和王氏無冤無仇,又怎麼會傻到在這種事情上去拆台?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門口的空閒置物台上,那塊被疊得整整齊齊,宛若死物的黑布忽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眼看著,王安業就要在老姚的帶領下跨出內殿。
驀地。
一道沙啞低沉的女子聲音,在王安業的腦海中響起。
“沒想到,軍團長竟然還留下了後裔,難怪老娘看你還算順眼。你彆選那些垃圾紫府寶器,那都是生產技術不夠的過渡性裝備。這座所謂的神兵殿,也就是這邊的幾件白癡還算馬馬虎虎,其他東西要麼等級低,要麼就是垃圾,拿回去也沒什麼用。”
“啊?”
王安業頓住了腳步,臉色略有些疑惑地左顧右盼了起來。
“安業小公子,是出什麼事了嗎?”老姚似乎也沒能聽到那聲音,順著王安業的視線左右掃了一眼,卻並沒有覺察出絲毫異樣。
“彆慌張,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那沙啞低沉的女子聲音說道,“這地方我已經呆膩歪了,原本想測試一下你的心性,再跟你走。卻沒想到,你竟然還是軍團長的後裔。如此一來,我跟你走就更加理所當然了。”
王安業繼續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和他說話。
“你剛才撿起的那塊黑布,就是我了。”那女子繼續說道,“你想個辦法把我帶走,彆讓他們起疑心。”
黑布?
王安業的眼神不由得瞟向了那置物台。
他先前疊得整整齊齊的黑布,仿佛悄悄挪了些位置。這讓他有些驚疑不定。這一塊黑布不但會說話,竟然還會移動。
難不成,這一塊破黑布竟然還是神通靈寶?
可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一塊神通靈寶級的黑布又能有什麼做用?戰鬥?防禦?好像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姚公公,我能要這塊黑布嗎?”王安業隨口說道。
此言一出,那塊黑布急了,聲音再度響起“你這孩子,心眼也太實,太耿直了。我讓你想辦法,你就直接開口要啊?一旦暴露……他們就不會懷疑……”
黑布抱怨的聲音還沒落下,老姚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問這塊黑布啊?”老姚不在意地說道,“它是從某個神武皇朝遺跡裡挖出來的。它還挺奇特的,會自動擦桌子,抹地板,還喜歡把所有東西都歸置的整整齊齊。不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功效了。神武皇朝的人可真……懂得生活,居然還特地煉製出一塊會自動打掃的抹布來。”
“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安業小公子想要的話就拿去玩吧。”老姚隨口答應了下來,又說,“這東西不值錢,你還是再額外選一件紫府寶器吧,也免得傳了出去,有人說陛下一言九鼎,卻賞了你一塊抹布。”
抹布抹布抹布……你全家才是自動抹布!
老娘不過是因為心情不好,喜歡打掃打掃環境,搞點家務解解壓,排遣排遣寂寞而已!
抹,不,黑布被氣得不輕。
即便目的已經達到,它仍是忍不住在心中把老姚罵了個狗血淋頭。回頭有機會,一定得讓這老東西見識見識老娘的厲害。
“這個……”王安業搖頭堅持道,“陛下說除了神通靈寶之外,隻能選一樣。我既然選了這塊黑布,就沒有理由再選其他東西。”
需要這麼耿直嗎?
吳雪凝、老姚,甚至是那塊黑布,都感覺王安業太過板正耿直了。
“這孩子,太耿直了,反正老娘都白送……呸呸呸,反正都是白拿的,多拿一件垃圾不好嗎?一點都沒有軍團長老王當年的奸……風采。”黑布在心裡嘀嘀咕咕,暗中決定等出去後,一定要想辦法好好調教調教王安業這小子。
這麼老實,以後出去很容易吃虧的。
“這個……既然安業小公子堅持的話,那就隻拿抹……黑布吧。”老姚暗暗搖頭歎息。
“多謝姚公公成全。”
王安業客氣的朝老姚施了一禮,這才拿起那塊破敗的黑布,重新折疊了一番,這才和老姚、吳雪凝一起出了神兵殿。
等他們離開,就連身影都徹底消失在了神兵殿外之後。
沉寂的神兵殿深處,驀地熱鬨了起來。
“那個有潔癖的變態抹布……終於走了?”
這是神通靈寶常勝的聲音。
“大概是吧……”靈盾安全仿佛是長出了一口氣,就連聲音都變得放鬆了不少,“從今往後,我們終於不用再受鎮壓和屈辱了。終於不用一晚上被擦幾十遍了。”
“哼!”戰斧刑天冷笑道,“我隻是不想與女子計較,否則,我會怕她?”
“啊嗚啊嗚~~”空白器靈神通寶劍發出了嬰兒般的哭啼。
“都閉嘴!”
這時,斬雪刀驀地動了一下,一個冰冷如霜的聲音在內殿中響起“那家夥走了,從今往後,這屋子裡,我就是老大。”
“斬雪,你彆太狂了!”
“常勝,你要不服,可以來試試。”
“斬雪,常勝,你們彆幼稚了好不?論戰場殺伐,你們誰是我的對手?”
“刑天,你彆裝!”
“大哥大姐,以和為貴,安全第一。”安全心累的聲音響起。
“啊嗚啊嗚~~~”嬰兒般的啼哭聲更響亮了。
然後,神兵殿最裡層,開始變得熱鬨非凡了起來。大家都衝不破小小針對性禁製,無法打成一團,但是最起碼,嘴炮大家還是會的。
千秋雖然不在了,但是“千秋”的經驗和技巧,還是永久留存的。
各種刁鑽嘴炮,你來我往好不熱鬨,很多內容作者都不敢贅述,就怕河蟹大神找上門來。
這一番動靜,已經出了神兵殿的三人自然是聽不到了。
……
僅僅是半個時辰後。
皇宮拙政閣。
王璃瓏和王瓔璿,在考完試後又是吃了一波,感覺有些吃撐了,這才被宦官內衛安排去了休息。
此時此刻,拙政閣內就那麼幾個人。
“嘖嘖。”隆昌大帝聽完所有彙報之後,斜著眼異樣的眼神瞅著王安業“你就拿了那塊自動抹布?不再多拿點兒了?這要傳出去,豈不是顯得朕很沒牌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故意拿一件垃圾糊弄小孩子呢。”
“陛下,咱們說好的隻能拿一件非神通靈寶,安業豈敢貪得無厭?”王安業淡定自若的說道。
“好好,言而有信,是個小君子。”隆昌大帝暢快地笑著,對王安業投以欣賞的眼神,“隻是,那塊抹布雖然可以自動打掃,卻終究委屈你了……朕決定再賞你……”
豈料,隆昌大帝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抹布抹布抹布,你全家才是抹布!”到了此時,那塊黑布終於忍不住了,自動飛了出來,衝著隆昌大帝罵道,“淩虛初期的小兔崽子,你睜開眼睛好好瞅一瞅,老娘哪裡像塊抹布了?”
斥罵聲中,黑色的布匹“嘩啦”一聲展開,如同一麵旌旗般懸浮於空,獵獵而動。
一道又一道玄奧的金色紋路隨著它的斥罵聲出現在布匹邊緣,轉瞬間,便已經給布匹勾勒出了一圈神秘的金邊。
正中央,一個殘破的古篆“七”字仿佛沉魚出水,一點一點浮現了出來。
瞬時間,一股令人顫悸的強大氣息噴湧而出。
在如此恐怖的氣息下,它身上那一個又一個的破洞,都已經變得無足輕重,因為此時此刻,已經根本沒有人會在意那些破洞。
眾人震驚的表情,黑布有些得意,哼笑了一聲道“小兔崽子,你給我記住了,老娘是——神武皇朝東南方麵軍,第七軍團軍團旗!軍中人稱——七姐~~~!”
“神武軍軍團旗!?”
霎時間,隆昌大帝臉色驟變。
怎麼可能?
堂堂一麵神武軍軍團旗,應該是尊嚴和傲氣並存的,怎麼可能甘心當抹布那麼久?還一直因此自己的身份?
然而,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質疑。如果不是神武軍的軍團旗,又豈會有如此恐怖的威勢?
要知道,神武皇朝時期的軍團旗,可不僅僅是一麵旗子那麼簡單,而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戰場征伐之器,有很多非常神妙的作用。
隻要能擁有一麵,對大乾的軍隊戰鬥力會是一種巨大的增幅。
懊悔的情緒湧上隆昌大帝的腦海。
這東西,對大乾國太重要了。
他忙不迭臉色一板“安業啊,你小子過份了啊~”心中雖然愧疚,但是不得不這麼乾啊。
“陛下何出此言?”王安業微微有些奇怪。
“說好了不拿神通靈寶的,你可不能違約啊。”隆昌大帝話雖如此,心中卻是暗爽不已。
安業小子啊安業小子,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啊,竟然能從寶庫中發掘出一麵軍團旗來。
不過,安業啊,你就休要怪朕今天臭不要臉一把了。
這麵軍團旗的器靈,一看就是個厲害腹黑的角色,水太深,朕怕你吃虧,怕你駕馭不住。回頭,朕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
至於軍團旗七姐姐,還是乖乖地回到朕的身邊吧,成為大乾軍隊的軍團旗吧,朕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咦,你這臭不要臉的小兔崽子,竟然準備食言而肥?”軍團旗七姐被他的無恥給震驚了,以她的年齡和閱曆,看啥生物都是小兔崽子。
“唉~七姐姐啊,說起來朕也沒辦法啊~誰讓安業小子先違反規定了呢……”隆昌大帝歎了口氣,展現出了如城牆般的厚臉皮,“我與他約定,一,不拿神通靈寶,二,隻拿一件!朕向來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可他違反了第一條,朕也沒辦法啊。”
“神通靈寶?老娘何時說過自己是神通靈寶?”
七姐鄙夷地嗤笑了一聲。
說著,她“嘩啦啦”抖了抖身體,黑旗飄蕩間,她沙啞傲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雖然缺了旗杆,老娘的身體也已經有多處損壞,比不得全盛時期,但也不是什麼破神通靈寶。認真算起來,老娘現在應該至少算是……”
“半件道器!”
“啥?道……道器?!”隆昌大帝眼前一黑,差點兒當場駕崩。
一時間,懊悔的情緒如潮水般湮沒了他的心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