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材料也不會憑空出現,陰奎木的成長需要時間,陰屬性礦材的挖掘和初步鍛造也需要時間,短期內大批量的材料消耗還會導致價格上漲,甚至於煉製好的屍傀隨著時間的流逝依舊會逐漸腐朽,導致戰鬥力下降……種種因素下,即便是屍傀軍團也不可能無限爆兵。
否則,若是能數百萬上千萬地煉製屍傀大軍,便是連大乾也隻能龜縮不出了。
“室昭,你與帝子安一直神神秘秘的搞戰術。”永衡親王問道,“能說說這一次伏擊的具體要求麼?幽門嶺雖然地勢險峻,但是憑著咱們這些先頭伏擊部隊的力量,麵對如此眾多的南秦軍隊,恐怕很難有所斬獲。”
永衡親王明白,這一次先頭部隊的最高指揮,名義上是他這個督軍親王,但實際上其實是王室昭。隻是帝子安怕王室昭年齡、修為、資曆等不足,鎮不住下麵的人,才讓他這個新晉親王前來鎮場子。
具體的戰術安排,還是由王室昭來負責。
“諸位,此戰關係重大,具體作戰方案的原理也比較複雜,且萬萬不能泄露出去。因此,戰術戰法一直都在保密之中。”王室昭站了起來,拱手一圈致歉說道,“此乃無奈之舉,還望諸位海涵。”
“王掌令無需多慮。”蒼龍三團戰團長寧郡王見狀連忙也站了起來,回禮道,“我輩軍人的職責,一是聽令,二是保密。不管是多荒誕的命令,隻要命令合法,哪怕前方是死路,我等將士也當一往無前。”
“寧郡王乃是真正的戰場猛將。”王室昭抬了對方一句後,才重新坐下,鄭重地說道,“根據全局利益考慮,咱們蒼龍三團、白虎戰團、犀渠戰團,三個戰團,名義上是獵手,實則乃是誘餌。”
“誘餌?”寧郡王臉色一沉,“一個王牌戰團,兩個主力戰團,竟然被充當了誘餌?”
“若非如此,豈能令慕容凱豐嘴饞?”王室昭淡然道。
“若是三大戰團充當誘餌,那誰來當獵手?”永衡親王眉頭微皺,“咱們大乾的劍嶺關距離幽門嶺,直線距離就有六百裡,且山路曲折難行,行軍不易,實際距離千裡都不止,從劍嶺關調兵圍獵,根本來不及吧?”
“兩位殿下稍安勿躁。”王室昭說道,“這幽門嶺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獵手’。”
“此事從何談起?”永衡親王來了興致,“莫非,這又是守哲弄出來的主意?”
當年帝子之爭的時候,德馨親王和德順親王兩脈鬥得轟轟烈烈,但實際上大部分的皇室親王,以及京中大佬都壓根沒有下場,而是全程旁觀,永衡親王也是一樣。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國策和隆昌帝不允許。
郡王還好些,親王,以及永衡親王這樣的大天驕,暗中都有隆昌大帝的人盯著,是不允許公開插手帝子之爭的。
說穿了,他們是投票者,是評審員,原則上就應該是中立的,一旦親自下場,有了立場之後,就無法做到公平公正了。
但即便沒有親身參與,當時發生的種種,很多大佬迄今都記憶猶新。
王守哲自入京之後,就一屁股紮在了定國公府的四季園中,卻將整個帝都攪了個天翻地覆,手段著實有些驚人。
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架勢,即便是永衡親王這樣的旁觀者,都看得是心驚肉跳。
但凡有可能,大乾估計沒有人會想和王守哲對上。
“親王殿下,此事細說起來,還是要從帝子之爭開始。”王室昭拱了拱手,娓娓道來道,“帝子之爭,代表的是新舊權力的交替,也是大乾最為混亂和虛弱之時。”
“為防止南秦和西晉趁勢而動,我們王氏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研究如何抵禦南秦與西晉,並為此做了一些準備。南秦與大乾邊境的緩衝帶,西晉與大乾邊境的緩衝帶,我們都繪製了詳儘的地圖,並研究了每一處的地理環境。”
“幽門嶺有著數不勝數的高溫溫泉和眾多間歇泉,我爺爺推測,其下方應當是一個活躍的地幔熱柱。因此早在數十年前,我們就委托了隴左王氏和漠南王氏的宗親,對幽門嶺深處進行了深入細致的勘測,並計算出了幾個熱柱薄弱點……”
王室昭洋洋灑灑說了一堆。
永衡親王卻發現,王室昭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理解,可連在一起,他愣是沒聽明白。
“總之,我們王氏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引爆幽門嶺,讓此處化為一片煉獄火海。”
這句話永衡親王聽明白了。
至此,他和在場的其他人也總算是明白了這一次的戰術和王氏的安排。
永衡親王眼神略微有些複雜“沒想到王守哲早在帝子之爭時,就已經防備著南秦和西晉的聯手進攻了,難怪當初康郡王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他原以為當初守哲對付康郡王的手段就已經夠精妙,沒想到,他看到的竟還隻是冰山一角。
寧郡王卻皺眉不服道“也不過是運氣而已,湊巧咱們與南秦之間有一道幽門嶺。但是西晉那邊,就不好阻擋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如今之地步,也沒什麼好隱瞞了。”王室昭雙手攏在袖中,淡淡說道,“西晉那邊的確沒有什麼幽門嶺,但諸位彆忘記了,我父王宗安從帝子之爭開始時,就在開鑿從西海通往帝都和達拉大荒漠的巨型運河。”
“這條運河因為地勢高低原因,需要修建多處大型蓄水庫,以及西海灣蓄水水壩。這些水壩和水庫,除了可令大運河通暢運轉之外,兼有禦敵之功效。”
“隻不過此計隻能奏效一次,因此同樣是暗中進行,所有人都以為大運河計劃不過是個民生工程而已。”
永衡親王聽得是一臉錯愕“本親王還是‘達拉開荒聯合司’的股東之一,竟然不知此事?”
“此事所知者寥寥無幾,連陛下都不太清楚。”王室昭解釋道,“我爺爺說了,陛下有好大喜功的嫌疑,若是叫陛下知道了咱們有殺手鐧,必不會安分,保不齊就會趁著退位之前惹出什麼事端來。”
好家夥!
永衡親王讚歎不已道“本親王最欽佩守哲家主的就是這一點,連陛下都敢隨時埋汰。不像我們這些皇室小輩,看到他老人家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這叫無欲則剛。”王室昭道,“我王氏隻想踏踏實實發展家族,過些安穩太平日子,也沒有問鼎天下的野心,更不需要陛下來賞賜些什麼。吳氏對大乾也是忠心耿耿,遵循每一條法紀法規。所提諫言,也是出於對國家整體利益的考量。陛下即便不爽,想找麻煩,也找不出茬來。”
“而且,也沒有哪一條大乾律法規定,大帝即便犯了錯,也不準人說,他所頒布的國政國策,也不準臣子議論。倘若如此,大乾吳氏拉著一幫子世家建國做什麼?不如自己搞家天下好了。”
當然,說是這麼說,王守哲敢這麼搞,其實也跟隆昌大帝的性格有關。
彆看王守哲埋汰他的時候,隆昌大帝每次都暴跳如雷,揚言要給王守哲穿小鞋,但實際上,隆昌大帝也就是嘴上叫得凶,實際上卻從沒有仗著大帝的身份以勢壓人,或者靠武力值脅迫,就算實在氣急了也就是放放氣勢。
隆昌大帝看起來任性,身上也有諸多毛病,但在國家大事上,他其實是相當有底線的。
大乾王氏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雖然上一次帝子之爭時,大乾王氏沒站在隆昌大帝那一邊,隆昌大帝也一直看大乾王氏很不爽,但實際上,在大乾王氏頹靡之際,隆昌大帝還是暗中回護了兩次,否則,在趙氏的打壓下,大乾王氏怕是早就掉出三品了。
永衡親王翻了一下白眼道“說的倒是好聽,室昭你還不是奔著內閣首輔位置去的?知道現在歸龍城的權貴都是怎麼稱呼你的麼?小閣老,對,你可是‘小閣老’。”
一聽這話,王室昭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幽怨“親王殿下莫要以為我很願意似的。那是帝子安非得拉我爺爺去輔政,可我爺爺那性子……他寧願宅在家裡種種田,也是決計不肯去權力漩渦中心遭罪的。”
“後來,帝子安見勸不動,隻得退而求其次要我父親去。但我父親借口說達拉大荒漠的建設不能半途而廢,拒絕了帝子安的招攬……後來,見帝子安始終糾纏不休,爺爺盤算來盤算去,覺得嫡長脈中就我在家裡最沒用,就把我丟到帝都去了。”
說到此處。
王室昭心中依舊有些忿忿不平。
他在家裡的作用性比不過爺爺和爹也就算了,竟然連長子王安業都比不過,直接被爺爺發配到帝都搪塞帝子安去了。
對。
搪塞。
當時爺爺就是這麼說的……
唉~可憐我王室昭一個堂堂王氏的小少族長,資質一般般,也就是個普通的大天驕,能力也一般般,家族嫡長脈中就數他最沒出息,這輩子也就隻能馬馬虎虎混個內閣首輔當當了。
哎~他真是太失敗了~~
“計劃倒是好計劃,守哲家主的確是算計厲害。”寧郡王依舊有一些不服氣地說道,“但是無論是哪個國家的大元帥,都是鎮守域外戰場,並且有過大量戰爭經驗的。”
“就以幽門嶺這地方,地勢非常險峻,本就是個適合伏擊之地。以南秦大元帥慕容凱豐沉穩謹慎的性格,必然是會選擇步步為營推進的策略。嗬嗬~守哲家主在權謀之爭中的確厲害,但是戰場有戰場的規則,想宅在家裡決勝萬裡之外,嗬嗬嗬~”
寧郡王那幾聲嗬嗬,也儘顯老牌軍人的優越感。
難怪,帝子安會讓永衡親王前來鎮場子。
不過,王室昭雖然在嫡長脈中不起眼兒,卻也不是個簡單的主。
他當即笑著行了一禮說“寧郡王身為軍人,一是聽令,二是保密,即便再荒誕的命令,儘管上便是。”
“你放心,我爺爺會有辦法,讓慕容凱豐失去沉穩謹慎作戰方針的。彆忘了,你是軍人,慕容凱豐也是。”
寧郡王一滯,冷哼道“身為軍人,我會服從永衡親王的合法軍令,但是我依舊不相信,慕容凱豐會放棄一貫謹慎的作戰策略。”
“那就拭目以待。”
“倘若真做到,我寧郡王就親自去長寧衛,向守哲家主請罪。”
……
數天後。
王守哲拖著有些浮虛的腳步回到了小院中。
柳若靈真的是越來越霸道和不講理了,他王守哲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納妾的事情吧?
以王守哲看,她就是許久沒露麵了,故意找機會找補回來……
有這麼一個隱藏霸道老婆,連自己另外一個人格的醋也要吃的老婆,弄個小妾回來豈非整天雞飛狗跳?
至於那一天打架時動靜很大……族人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陣仗,沒看到王璃仙都躲起來了嗎?
“老祖爺爺……”
王守哲回了院子,屁股還沒坐熱呢,上一次的罪魁禍首王寧晞就屁顛屁顛跑上門來了“老祖爺爺您得救救我,天火真人纏著到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說王寧晞……”王守哲看著自己這不省事的玄孫兒,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莫非真的想體驗一下彆樣的人生?例如,和那些小抄本主角一樣被逐出家門,落魄之下遇到奇遇,從此過上腳踩大帝,捶爆真仙,無數仙子魔女哭著喊著要嫁給你的巔峰人生?”
“……”王寧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