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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天魔樓。
作為魔朝曆史最悠久的酒樓之一,天魔樓的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一萬多年前,期間曾經幾度易主,卻始終在赤月魔朝屹立不倒,號稱“赤月魔朝第一銷金樓”。
雖說天魔樓以“樓”為名,但其主題建築卻是一座占地麵積極為廣袤的建築群,其間有巍峨的宮殿,也有精致奢靡的雕樓繡閣,甚至還有數座不同規格的生死擂台,遠遠看去,高聳的樓宇連綿成片,隆起的屋簷宛如山峰一般層巒疊嶂,蔚為壯觀。
到了夜間,連綿的燈火更是宛如星河流淌,美不勝收。
這裡擁有最好的美食,最烈的酒,最漂亮的美女,最俊俏的少年。隻要你舍得花錢,這裡就是人間最美妙的仙境,無論你的需求是什麼,總能得到滿足。
不知多少豪門大閥的世家子弟,在此一擲萬晶,久而久之,沉溺於欲海之中徹底淪喪意誌。
樓內。
一間天字號奢華包房之中。
一位玄衣長發的青年,正狂放不羈的斜躺在一位美人懷中,大口大口的喝著美酒,周圍還簇擁著七八個各具特色的鶯鶯燕燕們,充分彰顯了什麼叫做“聲色犬馬”。
未曾束緊的長發放肆地在美人筆直白皙的秀腿上鋪陳,微紅的燈光落在了青年的臉上,清晰地勾勒出了他的眉眼,鳳眼薄唇,鋒銳而涼薄。
“千玔少爺,您陪奴家再飲一杯。”
“霓仙兒,你若舞上一曲《霓仙攝魂舞》,本少爺就陪你飲三杯。”
“千玔少爺,您真討厭,又要人家獻醜~~~好吧好吧~我遂了您就是。”
“不對不對,這衣服太厚了,換上本少爺親自為你量身購買的最新潮款。”
“千玔少爺,這衣服……這襪子~嗚嗚~少爺您太壞了,這,這要羞死人了,怎麼穿啊?”
“你這丫頭不懂了吧,這可是人家寒月仙朝最流行的款式。這等款式,人家仙朝的仙子能穿得,你這魔朝的魔女倒是覺得害羞了?哈哈哈~~”
“霓仙小浪蹄子,你就從了千玔少爺吧。”
在這包間內,各種放浪形骸的聲音層出不窮。
驀地。
一道浩瀚的威壓蔓延而來,瞬間籠罩住了這座包廂。
一道冰冷的女聲也隨之響起“千玔少爺,你也太令尊上失望了。”
威壓籠罩之下,包廂內各種雜亂的聲音戛然而止,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凝固。
淩,淩虛境強者?!
圍在青年身邊的鶯鶯燕燕們花容失色,一個個都變得表情僵硬起來,就連手中端著的酒杯都差點掉在地上。
兵荒馬亂之中,一道身著淺藕色長裙的身影已經飄然出現在了包廂之中。
這身影,赫然是韻長老。
然而,素來臉上帶笑,氣質溫婉和煦的韻長老此刻的臉色卻著實算不上好看。
她目光厭惡地掃了鶯鶯燕燕們一眼,冷聲斥道“都給我滾出去。”
一群鶯鶯燕燕們立刻連滾帶爬的就準備往外走。以她們的身份和修為,自是不敢對一位淩虛境魔君的命令有半點忤逆。
然而,正當她們準備倉惶離去時。
晁千玔卻是神色一冷,驀地喝道“慢著,本少爺沒叫你們出去,誰敢出去?”
鶯鶯燕燕們腳步一滯,互相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放心,有本少爺在此,誰也不敢造次。”晁千玔冷笑了一聲,眉眼間儘是狂傲,“都給我接著舞,接著喝。”
“……是,千玔少爺。”
各色美女們瞅瞅韻長老,再瞅瞅晁千玔,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繼續開始舞蹈,喂酒。
儘管鶯鶯燕燕們的臉色皆十分僵硬,但包房內那歡快的氣氛卻勉強算是恢複了。
韻長老的臉色愈發難堪和陰沉。
她死死盯住晁千玔,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尊上如何作想,竟然要放棄千玨少爺,啟用這位放浪形骸出了名的千玔少爺。
就憑他這樣,未來也能當魔尊?
“喲~韻長老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晁千玔提起酒壺灌了口酒,隨手擦了擦嘴角滑落的酒漬,這才慢條斯理地看向韻長老,一臉的邪魅和放浪,“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還是年紀太大了,更年期到了?你放心,本少爺最擅長撫慰人心、疏導清淤。來來來,咱們先喝上一杯,讓本少爺好好幫你疏通疏通~保管你鬱結全消,哈哈哈~”
姑娘們不由得掩嘴偷笑。
千玔少爺太壞太壞了,連老女人都調戲。
“放肆!”韻長老卻是怒極,神色愈發陰冷,“彆以為你是晁氏嫡脈少爺,本長老就不敢教訓你。”
“來啊~來教訓啊~把本少爺往死了打,打不死我,本少爺跟你姓。”晁千玔一臉狂邪蠻橫,“晁青韻,彆以為你是那老家夥的身邊人,就敢對你家玔少爺吆五喝六的,忘了你姓啥了。”
“你!”
韻長老胸膛積鬱,差點就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怒目而視“晁千玔,你也知道你是晁氏少爺?你明知道家族如今遭難,卻還在此整日裡紙醉金迷,你就沒點家族榮辱心嗎?”
“關我什麼事兒?”晁千玔撇了撇嘴,神色鄙夷,“我晁千玔就是個被淘汰的二世祖,有的享受自然要好好享受了。這天就算要塌下來,也有一群老家夥們頂著。你若不願陪本少爺喝一杯,就給我滾滾滾,少在這裡礙眼。”
韻長老氣急。
可她也心知,這晁千玔就是這麼一個混賬東西,和他多計較也是無意義,當即沉下心來耐心道“我是奉尊上之命,召你去見他。”
“不去。老家夥要想見我,為什麼不自己來?”晁千玔一臉淡定地摟著妹,喝著酒。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稱呼尊上!”韻長老神色一變,“你可知,尊上找你何事?他可是有意要培養你做接班人。”
“我呸!”晁千玔冷笑一聲,一臉的滿不在乎,“當初你們說要培養晁千玨,就把我一腳踢開。現在晁千玨那廢物出事了,就又想啟用我?你們把我晁千玔當成什麼人了?一條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嗎?”
“本少爺對當什麼魔尊接班人,沒啥興趣,你們愛找誰找誰去。”
就晁千玔這狗脾氣,他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還沒有被家裡長輩打死的?
韻長老氣急,卻仍是隻能強忍著要爆發的衝動,耐著性子道“千玔少爺,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去見尊上?”
“除非那老家夥自己來見我,本少爺就勉為其難見他一麵。”晁千玔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態度。
“你!”韻長老怒道,“尊上是何等身份,豈會來見你?換個條件。”
“也罷,看在韻長老你如此誠心邀請的份上。”晁千玔瞥了韻長老一眼,臉上忽的露出了一抹流氓似的邪魅笑容,“你陪我喝上一杯過唇酒,我便陪你走一趟。”
“混賬!”
韻長老再也忍不住了,周身玄氣一陣鼓蕩,當即就準備一巴掌拍死晁千玔這狗東西一了百了。
然而,晁千玔見狀卻是動都沒有動彈半下,仍是繼續摟著美女喝酒,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嘲諷。
就在韻長老怒極,一掌即將拍下之際。
一個威嚴的聲音驀然響起。
“住手。”
話音落下,一道人影便出現在了包廂之中。
那是一位身形魁偉的中年男人。
他出現得沒有一絲煙火氣息,就好似他本來就站在那裡一般。
一襲黑色的勁裝勾勒出了他魁偉的身形,也襯得他的氣質愈發威嚴肅穆,哪怕已經收斂了威壓,他那一身澎湃的氣息,依舊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強大壓迫力,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燈光灑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堅毅的眉眼,深邃的目光映照得格外分明,同樣也映照出了他眼底湧動的道道暗流。
“尊上。”韻長老吃了一驚,冷汗頓時就從額頭和背上沁了出來,“您怎麼本尊親自過來了?”
魔尊背負著雙手,淡淡地掃了一眼晁千玔“千玔小子,本尊親自來了,你可滿意了?”
“滿意,滿意。”
晁千玔一改之前麵對韻長老時的狂傲,幾乎是立刻就一骨碌從美女懷中滾了出來,身形一閃便一溜煙地衝到了魔尊麵前,朝他深深一禮,嬉皮笑臉道“千玔哪裡敢真的要老祖宗親自過來?不過是這些年心中鬱鬱寡歡,故意和韻長老開開玩笑呢。”
鬱鬱寡歡?
魔尊掃了一眼眾美女,不禁無語。
懶得跟他廢話,他一揮手把她們都挪移了出去,隨後才看向晁千玔“那如今呢,還寡歡著呢?”
“這還不得看老祖宗您的意思麼?”晁千玔嘿嘿壞笑了一聲,“您若真想讓我挑起大梁,總不能不來點兒意思表示表示吧?否則的話,我哪有什麼資格去和皇太子申屠景明、冰鳳女神王若冰叫板?”
“看來,在你眼裡,真魔殿年輕一代中最近叫囂很厲害的宗政英昭、遲宏博等年輕人,都不成問題咯?”魔尊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