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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長春,沒想到你還繼承了寶典,有出息了啊。”
“師妹,你聽我解釋。”
“你還是和我的冰魄劍解釋吧。”
兩人越打越凶,整個長春穀護山大陣上空都被兩人的威勢充斥,一道道劇烈的能量波動肆意橫掃,攪得整片區域都風雲動蕩起來。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驚動的吃瓜群眾們也越來越多。王守哲身邊已經聚了一圈人,就連長生樹都難得化人而出,跑出來吃瓜看熱鬨了。
很快,除了長春穀,逍遙峰,玄冰殿等幾脈也陸陸續續開始有人跑來圍觀。
沒過多久,整個隴左學宮就都被驚動了。
七嘴八舌間,大家很快就知道了前因後果,頓即震驚不已,一方麵是震驚於長春竟然沒死,反而更加生龍活虎了,另一方麵,也是震驚於長春和冰瀾話語中透出的信息,紛紛幸災樂禍地吃起了瓜來。
長春該揍,誰叫他欺騙大家的感情。
這一揍,就足足揍了半個多時辰。
眼見得長春上人的模樣越來越淒慘,這時候,咱們隴左紫府學宮的“新任院長”柳萱芙,才“姍姍來遲”地出麵調停。
按照原本的計劃,當然是由王守哲的長女王璃瑤來擔任紫府學宮的下一任院長,隻是誰都沒有料到,王璃瑤直接一躍成為了淩雲聖地的接班人,且在這個位置上乾得極好。
自然而然地,這隴左學宮的下一任院長也就需要重新選人了。
柳萱芙作為沅水上人的弟子,也屬於天河真人這一脈,並且在柳氏和王氏的雙重助力下一直發展得很不錯,雖然比不上同為長寧雙驕的王瓏煙那般光彩奪目,血脈資質卻也已經提升到了絕世天驕乙等,比起當初的綏雲公主來,也已經不遑多讓。
早幾十年前,她的修為就已經晉級了神通境,而後順理成章地就接掌了隴左紫府學宮,成為了新任院長。
而以她的資質,帶領隴左紫府學宮往更高方向發展,也是遲早的事。
事實上,除了柳萱芙之外,隴左學宮各峰各脈的執掌者換人的也不少。經過了這麼多年,紫府學宮的年輕一代都已經陸陸續續成長了起來,自然也就到了他們上位的時候。
而曾經的天河真人、沅水上人、甚至是玄遙上人年紀都已經很大了,都去王氏養老院養老了。
接掌逍遙峰一脈的,正是隴左王氏出身的王守心。
當初王守哲一眾初次前來隴左學宮,正是王守心給他們帶的路。這些年來,他也是搭上了隴左王氏複興的的快車道,不負眾望地成為了紫府境修士。
至於出去開拓冰魄聖地的冰瀾真人,留在這邊的玄冰殿也沒有斷了傳承,如今玄冰殿殿主乃是隴左姬氏出身的姬明鈺,也是王氏的老熟人了。
唯一沒有太大變化的,竟然是王珞靜曾經拜入的萬蝶穀。
如今的幻蝶夫人仍是和往年一樣戴著麵紗,從不露出真容,外形氣質也和當初幾乎沒有變化,那一頭秀發仍是烏黑油亮,身段也依舊窈窕動人,竟像是不會老似的,顯得神秘莫測。
這會兒,冰瀾真人發泄也發泄得差不多了,氣勁也漸漸過去了,隨著柳萱芙出麵調停,便順勢收了手,把被揍得慘兮兮的長春上人放了回去。
而這時候,長春上人機緣巧合下不僅延了壽,還成為了大天驕,繼承了寶典的消息,也已經在隴左學宮內傳開了。
一場原本悲傷的吊唁儀式就這麼變成了喜宴,整個紫府學宮都籠罩在了歡樂的氣氛中。
難得人聚得這麼齊,王守哲倒也沒有著急回去,而是留下來和一些老熟人敘敘舊,回憶了一下青蔥歲月。
到了夜間,王守哲便住在了長春穀內一處靈機盎然的小院內。
這處小院靠近靈脈核心的位置,乃是長春穀中規格最高的待客院落之一,周圍草木環繞,綠樹成蔭,環境十分舒適,頗有幾分幽靜之感。
是夜。
一抹如幻夢般朦朧的身影輕盈掠過院牆,飄然出現在了小院內。
到了院中,她卻不敢再隨意探入,而是衝著院中主屋遙遙拱手行禮“幻蝶求見守哲家主。”
“原來是幻蝶夫人。”王守哲的聲音從屋內傳出,“夜已深,守哲不便請你進屋,還是在院子裡喝口茶敘敘話吧。”
話音一落。
王守哲便出現在了院中。
月光下,他一襲白衣如雪,仍是那麼的溫潤如玉,那麼的風度翩翩,與三百多年前入穀領取靈台篇修煉功法的那個青年仿佛毫無二致,但那一身的氣度,卻已然是天淵之彆。
幻蝶夫人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想當初,王守哲代表長春穀見識其他各峰各脈的時候,她也隻是覺得此人天資不俗,城府頗深,將來或許能有所成就。
誰能想到,這才三百多年而已,這個曾經的稚嫩青年,就已經成長到了連她都要仰望的地步?他一言一動,甚至能左右全世界的格局。
這世間之事,當真是變幻無常。
“夫人請。”
王守哲抬手將幻蝶夫人請到了院中的白玉石桌旁,就著月光,請幻蝶夫人喝茶。
“守哲家主如此從容淡定,莫非是早就猜到幻蝶要來了?”幻蝶夫人嗓音柔媚動聽,聲音中卻隱約透著一抹緊張。
“夫人為何緊張?”王守哲輕鬆笑道,“雖然夫人來曆神秘,可據守哲所知,夫人並沒有損害學宮或是大乾的利益,且對我家珞靜也是諸多照顧。此外,這些年來,你在域外戰場作出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
“守哲家主果然已經調查過我。”幻蝶夫人聞言,卻反而如釋重負,語氣也平穩了不少,“妾身今日冒昧來見守哲家主,的確是有事相求。”
“夫人來曆神秘,一身幻術和禦蝶手段罕見而了得,隻是身上疑點重重,為防萬一,守哲派人調查一下也是應有之義。”王守哲也是坦然,好整以暇地說道,“隻是守哲有一點好奇,夫人在與赤月魔朝【紫禦王府】的世子申屠永言喜結良緣後,為何會突然失蹤,並且偷偷來到了偏僻的大乾隴左郡學宮?莫非,是在躲避著什麼?”
王守哲也不是神仙,幻蝶夫人之事牽涉到申屠氏,又是五六百年前的往事了,調查起來自然是困難重重。
何況在他看來,幻蝶夫人行事低調,一直以來都做著一個紫府上人該做的事情,並非是什麼包藏禍心之徒,因此沒有在此事上加大力度深入調查,隻是派出了一些人手,暗中盯住了幻蝶夫人。
“守哲家主果然好手段,時至此時,我也隻能向家主求救了。”幻蝶夫人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摘下了麵紗,露出了一張成熟嫵媚,動人心魄的俏臉。
她微微一運轉玄氣,臉龐上頓時隱隱浮現出了一道道瑰麗的魔紋,花紋複雜神秘,隱隱然竟好似蘊含了天地法則一般。
“先天魔紋?”王守哲微微皺眉,“夫人竟有魔族血脈,看樣子夫人的來曆比我想象中更加複雜。不過,人族和魔族之間種族差距極大,混血成功幾率不大,還請夫人說明一下來曆。”
“幾率的確很小。”幻蝶夫人歎息道,“我的母親是魔界【九獄魔神】身邊的諸多人族侍妾之一。多年來,九獄魔神曾經誕下過三名人族混血後裔,其中隻有我成功活到了成年,並且展露出了不俗的血脈天賦。”
“九獄魔神。”王守哲端著茶杯轉悠著,眼神中也是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魔界八大魔神中,【九獄魔神】與【鋸骨魔神】都號稱有著魔神中期的實力。其中九獄似乎猶要勝出一籌,竟有兩名魔神臣服於它。而且此魔神向來深居簡出,鮮有能見到它真麵目者。”
這一百五十年內,王守哲的群仙殿一直都在逐步向域外魔界滲透,在整合了種種渠道後,已經建立了初步的情報係統。
但即便如此,對九獄魔神的情報他依舊知之甚少。
沒辦法,九獄魔神的勢力範圍和人族據點並不接壤,且有兩座魔神殿橫在它前麵,想把情報網滲透過去可不容易。
幸好九獄魔神似乎對人族領地並無興趣,對陰姹魔神所謂的迎回魔主計劃,也不過是表麵附和,私底下卻是暗暗積蓄實力,鮮有出兵支援陰姹魔神的行動。
但是王守哲要想解決魔族之患,以九獄魔神為首的勢力集團必然是無法繞開的環節。
“守哲家主,您怕是多少有些小瞧九獄魔神了。”提到那個名字,幻蝶夫人的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恐懼,“在妾身看來,此魔神怕是八大,不,九大魔神中,最深不可測並且野心勃勃的一個。守哲家主,你可知道【蝕月魔主】?”
“蝕月魔主?聽說過,似乎是當初魔界的另一位魔主。”王守哲微微頷首,心中卻是暗自嘀咕。
這【蝕月魔主】不就是當初被若藍前世【玄靈聖女】乾掉的那個魔主嗎?莫非,這其中還彆有隱情不成?
“蝕月魔主其實並非蚩龍魔界的原生魔主,它乃是前來支援蚩龍魔主的援軍,而九獄魔神的先祖,就是蝕月魔主麾下魔神。”
“當初蝕月魔主率領眾麾下,禦使【蝕月魔宮】遁入虛空,試圖繞後神武世界,破開虛空攻打神武後方,結果卻被某個神秘的人族大能率領小部分精銳,於【亂星辰帶】攔截狙殺。據說那一戰,打得是無數星辰崩碎,虛空破敗,蝕月魔主和魔宮都被打廢,蝕月部全軍覆沒,葬身於星辰亂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