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道:“令千金能夠想出如此兩個條件,可謂才智過人啊,許六郎真是有福氣啊!”
許平心裡也是極為高興,不管怎麼說,女兒的主意可是為許家贏得了最大利,當然,口頭上謙虛兩句,還是必要的。
馮寶最後和許平約定,明日抵達“洛陽”,先去看下那個莊子,隻要馮寶滿意,就去辦理文書簽訂和在官府備案事宜,至於交接,那倒不急,一個月內完成即可。
許平剛剛離開,石子忍不住說道:“這許家人可夠笨的,一萬貫不要,卻要白送個莊子,每年兩千貫,五年才一萬貫,那也太長了吧。”
“你才是笨蛋!”馮寶氣得罵道:“你懂什麼,人家可是要了酒坊四成份子,還一年兩千貫?我估計一年就得帶他家分個八千、一萬的,哪都像你這麼沒腦子?”
“啊,一年八千、一萬貫?”韓躍吃驚地叫出來。
石子也驚道:“那太多了吧,乾嘛要答應他們?”
馮寶道:“錢的事總歸有辦法,關鍵是地啊,警官和我,加上你們,那麼多人,沒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哪成。”
石子無話可說了,要是有地,當初誰會當輔兵呢?
很快,王三狗和老張頭也知道了消息,他們同樣說不出什麼來,畢竟對於古人來說,有錢買地,那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
次日,許家人和馮寶一行,在距離“洛陽”五裡的地方分道揚鑣。
許平需要先回家,拿上地契,馮寶卻帶上石子他們幾個,直接去了許平的那個莊子。
根據許平的描述,馮寶很快找到了那片地。說是在城南,準確來說是“洛陽”城西南位置,一條小河由西北方流過來,途徑這裡的時候拐了一個彎,而許平的三百畝地,就在這拐彎處。
這片地很大,遠不止三百畝,臨河有一片農田,初步估算有百畝之多,都是上好的“水澆地”,不過馮寶知道,隻有二十畝是自己的。
農田東北方,有一片雜木林,還有一片高低起伏的灌木叢,而林子和灌木叢銜接的一塊空地上,稀稀落落的分布一些茅屋。
馮寶大致數了下,三十座上下,顯然,那就是莊戶們的居住地了。
二十畝“水澆地”,三十座茅屋,雜木林加上灌木叢,就是馮寶眼裡的三百畝地。
“要不要過去打聽一下?”王三狗問道。
馮寶想了一下道:“讓石子、老張頭去和莊戶聊聊。”
兩人馬上放下手上東西,邁步前往莊戶住處。
大約去了一個時辰才回來。
“有什麼感想?”馮寶笑著問。
老張頭搖搖頭道:“這兒的人,太窮了!”
“是啊!”石子接過來道。
馮寶眉頭一皺,問:“說說,怎麼窮法?”
石子道:“小的我去了兩家人借水喝,其中一家人,好像都穿的是單衣;另一家好點,雖然也是單衣,但起碼家裡點了‘火盆’。”
“老漢看到的情況也差不多。”老張頭接過來道:“老漢我還問了‘主家’不管嗎?”
“他們怎麼說?”馮寶最關心這個問題。
老張頭道:“他們說,主家人不錯,年前還送來米、麵和一些錢,要不然他們根本撐不到現在。隻有等到開春了,才能有活乾,有活乾了,情況會好一點。”
“媽的,許平也忒摳門了吧。”馮寶這句罵人的話其實更多是在發牢騷。
他知道,在大唐,如許平這般,能夠連續多年沒產出,還能保證莊戶最低生活的主家,已經是非常少見了。
“唉,算了,就是他們吧。”馮寶說了一句其他幾個人都不懂的話。
“不算酒,我們車上還有多少吃的?”馮寶忽然問道。
王三狗聞言回道:“乾糧還有一袋,肉乾大概三十多斤,其他零碎的不到十斤。”
馮寶道:“把零碎的留下,乾糧和肉乾全部送到每家手上,另外每家給兩貫錢。老張頭,你帶石子和韓躍去辦。”
“校尉,這不合適吧?”老張頭猶豫地道:“萬一要是買不成……”
“買不成就當我送給他們了。”馮寶把手一揮道:“去吧,彆磨蹭了。”
三個人,趕著兩輛馬車,又往莊戶那裡去了。
“校尉真是好人啊!”王三狗由衷地敬佩。
“我好不好,用不著你來說,王三狗,你記住了,都是大唐人,都是我華夏一族,能幫一個是一個!”馮寶以非常嚴肅的口吻說。
王三狗同樣認真地道:“校尉放心,老漢絕不敢忘。”
馮寶輕輕點了下頭,忽然抬手指了一下周圍,道:“你說,咱有了三百畝地,算不算是地主啦?”
王三狗道:“當然算了。”
“嗬,一不留心成了地主階級!”馮寶自嘲了一句,接下來一句放在心裡對自己說:“可彆日後讓人給‘打土豪、分田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