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馮校尉去年於‘上元節’時,曾留下‘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之佳句傳頌,可謂名噪一時。警官不妨借鑒此法,辦一場詩會,或者類似之事,當可聚讀書人於一堂,延請先生一事,自不會太難了。”許爰直接說了出來。
謝岩尋思了一下,雖然不覺這個法子有多好,但是也是一個方法,他問道:“舉辦類似的事不難,可是讀書人去哪裡請?又以誰的名義請呢?”
許爰問言一滯,她也不曉得如何處理,想上片刻後,道:“我看不如問問馮校尉吧,他一向主意多,興許他有什麼好辦法。”
謝岩道:“已經讓人去請他了,應該明天就可以到,其實我覺得,你的主意很不錯,主要就是一個找誰去請的問題,若以官府的名義,鄉裡現在什麼也沒有,又不能借用‘洛陽留守府’的名義,所以才是一件難事。”
既然誰也想不出辦法來,那還不如各自回屋睡覺了。
一夜過去,謝岩很早就起來了,跟往常一樣,先清理好個人衛生,再去食堂吃早飯。剛剛走進食堂,卻發現許多人都在望著他,好像有等他的意思。
“大家怎麼不吃飯?都看著我做什麼?”謝岩對著眾人道。
“驛站”裡唯一不是“衛崗鄉”胥吏的霍驛丞,主動走到謝岩麵前,問:“謝縣男,老夫聽說,原‘武平堡’軍卒的子侄,都可以到鄉裡來進學,不知道可有此事?”
“確有其事,老霍,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事?”謝岩反問了一句。
“那如果不是‘武平堡’軍卒呢?”霍驛丞問。
謝岩能納悶的看了他一眼,道:“老霍,要是你家也有子侄要進學的話,也可以啊,乾嘛這麼認真地問我?”
“那我們的子侄呢?”有個原來的驛丁,突然大聲問道。
謝岩看到了許多雙期盼的眼神,他終於知道大家為什麼在等他了。
“諸位”謝岩對著所有人道:“這件事情,是我疏漏了,我忘了告訴大家,凡是在鄉裡辦事的人,不管是官員還是胥吏,都可以安排自家的子侄進學,隻不過啊,學堂還需要時間建設,最關鍵的是教書先生,現在也還沒有著落,所以,學堂正式開學,至少得到年後,不過大家放心,我保證,每個人的子侄都可以進學,而且費用也在大家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啪啪……”霍驛丞突然鼓起了掌,緊跟著,更多的掌聲響了起來。
霍驛丞大聲道:“謝縣男,就衝你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份上,我老霍從現在起,也算鄉裡的一份子,以後有事儘管吩咐。”
謝岩那個“汗”啊,學堂影子還沒有,隻是一句話,就得到了如此多的擁護,他真心覺得,辦學這事,自己是做對了,可是一想起教書先生的事,他又不禁有些泄氣,學生越多,相應的先生需要也越多,然先生的事才是頭等大事。
謝岩粗略估算一下,鄉裡的孩子,老兵的子侄以及胥吏們的子侄,來進學的人不會少於三百,如此一來,教書先生得按最少十五人算,人數實在是多了些。
當謝岩把這些數字告訴馮寶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從哪裡才能找到這麼多教書先生?
謝岩將許爰的主意說了一下後,馮寶道:“辦法不錯,可是找不到德高望重的人出麵操辦,要是像青樓那種弄法,人氣沒有問題。可是參加的人,估計你也不會要。”
“可是總得想個法子呀?不解決教書先生的事兒,學堂沒法子開學啊。”謝岩說道。
馮寶道:“依我看,人咱們一時半會兒找不著,但我們可以拋磚引玉啊。”
“何為拋磚引玉?”謝岩問。
馮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頭說“石子,你和韓躍去門口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等石子與韓躍出去後,馮寶這才對謝岩道:“唐人不是很喜歡詩嗎,我們就找個機會‘與詩會友’,然後,用詩文折服他們,就不相信搞不定。”
謝岩問:“你說的機會是指什麼呢?”
馮寶道:“我還沒想好,不過,機會從來都是人創造的,你要是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我們就想想看,怎樣創造出一個機會來。”
謝岩仔細想了一下,覺得要是不想點歪招,還真就沒有什麼其他好辦法,於是點首道:“就按你說的辦,沒機會也得找個機會出來。”
馮寶很了解謝岩,一般來說,當他以肯定的語氣說一件事的時候,通常都是自己已經有了主意,因此,他開口問道:“你想出辦法了?”
謝岩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跟著說道:“辦法有現成的,但不是我想出來的,那也是文人們自己整出來的。”
“文人們整出來的?”馮寶思索半天也沒想出個名堂來,就說:“你乾脆說出來得了,省的我動腦筋去猜。”
謝岩道:“我的家鄉有條河,極富盛名。”
“你說的是‘秦淮河’!”馮寶剛剛說完這句話,眼睛一亮,馬上道:“你說的是大明文人們搞出來的那套‘鬥豔文會’?”
“正是!”謝岩道:“讀書人自古喜好風流事,咱們就辦一個‘詩酒風流花會’,時間定在十二月初一,我估計,官衙到時候也應該建成了,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馮寶道:“好極了,就這麼辦,我們辦出一個大唐從沒有過的盛會,震住這群土包子,相信招人這事兒,也應該不難了。”
“沒錯,我也是如此想的!”謝岩說完,與馮寶相視一笑,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著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