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常遠不知道黃一清是黃守義的兒子,一直以為是什麼普通人家出來的,現在知道後,那是佩服不已,連稱數聲“想不到。”最後還不忘在黃守義麵前猛誇了一陣黃一清,幾乎都快要將他能夠想到的好詞全都說了出來……
耳聽彆人當眾誇自己的兒子,黃守義甭提有多高興了,一邊捋著胡須,一邊笑嗬嗬地看著,眼裡充滿了父愛的眼神。
“校尉,還有人沒來嗎?”楊登眼看一桌人差不多坐滿,謝岩依然沒有開席的意思,忍不住問道。
“再等等,張猛他們還沒到。”謝岩低聲回了一句。
正說話間,門口人影晃動,黃雅雯率先走了進來,跟在她後麵的那個人,從體型上看應該是張猛,然而此人一襲長衫,怎麼看也不像是張猛。
此人走的很慢,而且還有意的側著臉龐,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大家一齊將目光投在此人身上。
坐在最靠近門口的王決,突然大聲說了一句:“你是張猛?怎麼弄成這樣啊?”
“看什麼看?沒見過啊?”惡狠狠的聲音傳出,分明就是張猛。
大夥兒此時都看清楚了,張猛一改往日拉裡邋遢的形象,身著月白色長衫,麵部明顯經過了修飾,除了頜下短須之外,麵部其他地方都收拾的很乾淨,頭發也經過了洗梳,而且學了謝岩和馮寶他們的模樣,弄成了馬尾裝,看起來十分的英武。
“咦?你的家傳寶刀呢,怎麼沒有帶在身上?”楊登忽然問了一句。
“留在作坊裡了。”張猛坐下來道。
“既然人到齊了,那就開席吧!”謝岩搶過話題,又回首對韓躍道:“你去看下老張頭他們回來沒有,要是回來了就在旁邊再開一桌好了,這裡沒有外人,不打緊的。”
趁著開席前的空擋時間,謝岩對大家道:“今天的酒宴是歡迎黃掌櫃來到鄉裡而專門設立的,你們可都得多喝兩杯,我想,在官衙建成前,這樣的酒宴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借這個機會,我告訴大家,鄉裡到目前為止,各項建設都在按期進行中,在此,我謝謝大家。”說完,謝岩站起身,向所有人鞠了一躬。
這來自後世的禮儀,驚到了在座所有人,他們紛紛起身還禮,口中都說道:“此乃吾等應該做的事情。”
謝岩先示意眾人坐下,自己最後一個坐下來,又道:“我們‘衛崗鄉’是大唐一個特彆的區域,也是我和諸位日後生活和發展的地方,我希望,我們共同守護好、建設好,給朝廷和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複。”
不等眾人做出反應,謝岩對回來的韓躍道:“給大家倒酒,我要與諸位共飲。”
韓躍聞言,連忙招呼在旁邊伺候的幾名雜役一起上酒、倒酒……
酒剛倒了一半,王三狗和老張頭兒以及幾名出自“武平堡”的老兵走了進來,這下更加熱鬨了,上菜的、倒酒的,川流不息……
謝岩等每個人麵前的酒杯倒滿以後,舉杯道:“多餘的話不說了,大家乾一杯。”
“乾!”所有人同時發聲,又同時舉杯飲儘。
在座的人,除了黃守義一家和許爰之外,幾乎清一色都是上過戰場的,他們喝了幾杯後,都覺得不過癮,一杯杯的喝太麻煩,幾輪下來後,不知道誰大喊一聲:“換大碗喝,那才痛快!”
凡事都是這樣,隻要開了頭,往往就停不下來了。
黃守義還好,他老早就見識過這些人的“酒品”,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落在黃一清和黃雅雯眼裡,那就完全不同了。
烈性的“燒酒”,黃雅雯是一杯也喝不下去,但是她卻看見張猛那是酒到杯乾,從不含糊,以至於她都懷疑,那壇子裡裝的到底是不是酒?
黃一清更是看的目瞪口呆,他做夢都不敢相信,“燒酒”可以這麼喝法,看看自己杯子裡麵的酒,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喝下去。
常遠察覺到黃一清有些犯難的樣子,便湊近些低聲對他說道:“不用為難,能喝多少是多少,即使不喝也不會有人怪你的,這是鄉裡的規矩,千萬彆想著和他們比。”
許爰酒杯裡是“三勒漿”,她偶爾淺嘗一口純屬應個景,對眼前的場景,她是再熟悉不過了,隻是,以往身邊坐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馮寶,時不時的還能說上幾句話,可今天,哪怕坐的是好友黃雅雯,她也忽然感覺到了陌生,因為她注意到,黃雅雯似乎和張猛更有話說,和自己說話到像是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