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清先是一怔,繼而反應過來,劉愣子問的是什麼事了。
原來,上午的時候,兩邊又爭吵過一次,吵架之中,劉愣子他們忽然聽到對方指責,說:“學堂不僅有女學生,更收留風月女子進學,有辱皇家聲譽……”
初始,他們還不相信,直到對方指出芊芊她們身份後,劉愣子他們這才知道彆人還真不是瞎說,畢竟謝岩從“長安”帶回芊芊她們的事,所知者甚眾。
“應該不會錯。”黃一清倒是很淡然地道:“學問一途,達者為先,無關男女乎,她們若肯進學,亦非壞事。”
“那她們真是學生?”劉愣子不大相信地問。
“當然不是!”黃一清道:“迄今為止,還沒有人知道謝縣男帶她們回鄉裡的用意。”
“會不會是……”
“都尉莫要亂猜,兩位校尉都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斷無那些俗人之念!再者,謝縣男居於官衙,其自家宅院,似乎都沒去過。”
“那倒是。”張猛接過黃一清的話道:“每次喝酒王三狗都抱怨,說三個什麼水來著?”
“禍水”黃一清補充了一下。
“對,就是禍水!”張猛繼續道:“王三狗說自己跟一般老兄弟,現在是有家不能回,得天天在官衙住著,好像縣男虧待他們似的。然某家覺得,官衙很好啊,一點也不差。”
“話不是那樣說的。”黃一清正想說下去時,大牢門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同時望去,都想看一看會是誰來了?
馮寶第一次走進大唐的監牢,發覺條件比他想象的要好上許多,當然,他不清楚的是,這牢房是整個大牢裡條件最好的一個。
眾目睽睽下,馮寶與兩名獄卒一起走了進來。
馮寶僅僅掃了一眼王氏的人,便走到張猛他們這邊,獄卒顯然事先得到“關照”,不用開口,即主動打開牢門。
馮寶邁步走了進去,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酒菜,笑道:“看來哥幾個在牢裡待的還很不錯啊!”
“拜見校尉!”餘、柳二人同時報拳躬身道。
“自家兄弟不必多禮。”馮寶接著道:“爾等就是想的太多,也罷,此間事了,都去王決那兒吧,反正他那裡永遠都缺人。”
“多謝校尉。”餘、柳二人喜形於色,又一次行禮說道。
“校尉,是不是咱們可以出去了?”劉愣子湊過來問。
“美得你。”馮寶白了劉愣子一眼,而後說:“我已經派人通知了警官,等他處理吧,沒有結果之前,你們在這裡好好住吧。”
“那校尉來此是……?”劉愣子疑惑地問道。
“你當我願意來啊?還不是受人之托,進來看看。”馮寶說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劉愣子,眼神裡透露著怪異,看得劉愣子心裡直發毛,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裡是好了。
“劉愣子、劉都尉,你行啊!”馮寶的語氣裡也透露著奇怪的語調。
“校、校尉,我、我沒乾什麼呀!”劉愣子莫明奇妙的心虛起來,說話都顯得不大利索。
“沒乾什麼?那如月姑娘為何托本校尉來問問‘劉將軍傷勢好了沒呢?’”馮寶以奇怪的語調配合著奇怪的表情,弄得劉愣子那是目瞪口呆地杵在那裡。
半晌,劉愣子吞咽了一口唾沫,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我沒事。”
“哈哈哈哈!”馮寶大笑起來,更握拳捶了劉愣子胸口一下,道:“話我帶到了,其他事我才懶得管那麼多。”說完,也不管劉愣子怎麼想,橫跨一步,對張猛道:“看你生龍活虎的模樣,想來也沒事,多餘的話就不說了,估計你也想得到?”
“黃兄弟,你也可以啊,我怎麼早沒看出來呢?”馮寶又開始用那種奇怪的語調說話。
黃一清被說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的看著馮寶。
“黃兄弟,你是怎麼想到替她們坐監的?”馮寶問。
黃一清想了一下道:“學生無錯啊!”
“是嗎?”馮寶又問:“那我怎麼聽令妹說,是她告訴你有可能那三位學生是女子以後才決定的呢?”
黃一清“刷”地一下臉色有些紅了,道:“她、她也隻是說可能。”
“嘖嘖,僅僅可能,就如此英勇,要是確實了,還指不定咋樣了,對不?”馮寶以玩笑地語氣說著。
“哪、哪能?都、都一樣!”黃一清說話也顯得不是太流利了。
實際上,馮寶並不知道,黃雅雯也沒有說,而是許爰提了一句,說:“若非黃家兄長及時發現,並主動提出替換,三位女學生真要被關進牢裡,後果堪憂。”
馮寶總覺得黃一清沒那麼細心,後來又問了芊芊當日情況,這才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黃雅雯發現的。今日拿出來純屬調侃一下,倒也沒有其他什麼意思。
“好啦,黃兄弟彆緊張了,知不知道的也沒什麼,芊芊姑娘托我向你道一聲謝。”馮寶收起玩笑的語氣,正色道:“黃兄之舉,堪稱為人師表,令人欽佩!”說著向黃一清拱手致意。
黃一清自是客氣地連稱“不敢當、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