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剛亮,戰鼓聲又一次響起。
如章哲建議的那般,叛軍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壓上,而且他們還做足了準備,最前方是盾兵,其後是扛著木樁的步兵,如同攻城一般,以木樁猛烈撞擊半埋入地裡的鐵絲網固定樁……
說來也奇怪,官軍除了零星以強弓射出的箭矢之外,竟然沒有使用密集的弩箭。
約半個時辰後,外圍鐵絲網全部被破壞,失去應有作用。
外圍的戰壕裡空無一人,原本順著戰壕可以一直往裡走,前行不到五十步距離,叛軍發現,原本連通的戰壕,卻被人用石塊給堵上了,不得已之下,隻能爬出戰壕。
然而,在他們爬出戰壕的那一刻,強弩激發的聲音密集響起。
距離太近了,五十步不到的距離內,強弩可以洞穿皮甲,而叛軍中,能有皮甲的士卒,五成都不到。
連續的哀嚎慘叫聲,又一次響徹整個戰場。
叛軍似乎做好了承受重大損失的準備,在一些敢死之士的帶領下,悍不畏死地以最快速度向前急衝,他們也都知道,強弩是無法連射的,自己速度越快,越能夠躲避強弩。
“放箭。”謝岩麵無表情的下達命令。
兩百名預備隊,分成四個小組,麵對四方,全部手拿長弓,進行拋物線式的遠射,儘管因為人數不多,無法形成密集箭雨,卻能夠有效遲滯叛軍後續隊伍的速度,如此當可形成一個時間差,讓突進到“羽林左衛”近前的人數,始終沒有那麼太多。
近戰中,“羽林左衛”以五人為一個小組,三人執長槍,這還不是普通的長槍,是將兩支紮營用的特殊“竹竿”用鐵絲固定後的加長版,比普通的長槍長出很多,三人同刺,很難有哪個叛軍可以避過,即使有,衝到近前後,也將麵對五人小組中的另外兩人,一個執刀,一個用強弩招呼。
如此長短搭配,遠近結合的戰法,叛軍不僅無法適應,而且不知道應當怎樣破解。
可是,叛軍人數優勢,隨著時間推移,和他們不計損失的拚死急攻,依然有少人衝進“羽林左衛”立身戰壕內,形成混戰。
“將軍,我軍前方兵力已不足,現在兩軍處於僵持當中,請將軍速速投入全部兵力。”後方觀戰的許阿牛,察覺到本方損失頗大,而官軍那邊,似乎也無力反擊,於是立刻提出建議。
“瞎說,明明我軍處於上風,且官軍還有一支騎兵沒有出動,此情況下,投入全部兵力,豈不是沒有了後手?”同樣觀戰的章哲,卻無法從混亂局麵中察覺到戰機所在,自以為是地提出建議。
許阿牛理都沒理章哲,卻是一臉期待地看著童文寶。
對童文寶而言,凡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想做出孤注一擲的決定,因此順著章哲的話道:“某家也以為,在官軍沒有全軍出動的情況下,咱們也應該留點後手,以防不測才是。”
許阿牛聞言感到眼前一黑,腦子裡閃出兩個字“完了!”
許阿牛家,世代皆有府兵,其祖上也有過都尉一級的軍官,加之其本人勤奮好學,於兵法一道,甚有心得,他自信若在亂世,建功立業不在話下,然盛世之下,又何來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