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酒宴通常耗時較長,當謝岩與馮寶在劉仁實那裡飲宴結束,回到府中的時候,都可以趕上吃晚飯的時間了。
他倆喝了一肚子酒水,什麼也不想吃,隻命人去準備熱水,打算好好泡個澡。
等熱水的時間裡,謝岩從馮寶那裡知道了詳細經過,不過他什麼表示也沒有,在他看來,這都是曆史的必然,和自己關係不大。況且,他從來本著順應曆史發展而做些小改變和調整的思路,從不苛求自己能夠重新創造曆史,他始終堅持認為,刻意的追求改變,搞不好會讓自己被曆史潮流所吞噬。
曆史的強大慣性,不是一兩個人突然出現就可以改變的,比如“太子讓位”,不論馮寶做不做,那都是曆史的必然,最多也就是過程不大一樣。
可事實上,真正的曆史當中,太子李忠正是在恐慌之中提出了“讓位”,隻是最後的結局不大好而已。
但眼下卻不同了,李治拿在手裡的太子奏章,通篇就表達了一個意思——兒臣無力勝任太子位,做一富家舍翁足矣。
“忠兒到底是大了些。”李治似乎感慨了一句,隨手將奏章遞給武媚,道:“媚娘看下無妨。”
武媚大致看了一下,道:“陛下,太子似乎有意退居鄉野?”
“是啊,忠兒懂事了。”李治跟著又道:“忠兒無過,僅憑一道自請奏疏,不免太兒戲了些,等等吧。”
李治的話意,那是太明顯不過了,在皇太子沒有明顯過失的情況下,是不能夠隨意將之廢除的,否則真是拿天家繼承當成兒戲了。
“不過,朕倒是覺得,謝卿家他們,應當會處理好此事。”
李治此言一出,武媚算是明白了,原來皇帝一直以為是謝岩“揣測聖意”,主動去“東宮”解決這件難事。
當然,武媚不可能告訴皇帝,是自己派人攛掇馮寶去辦的。
立“代王”李弘為皇太子,那是李治、武媚的共同心願,隻是,今太子李忠,年紀不大且從無過錯,再加上武媚任皇後時日尚短,總不能立刻行“廢立太子”一事,否則那個吃相也太難看了些,所以,李治的意思是等等看。
但是,武媚那是一天都不想等!皇宮大內的凶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將兒子推上“太子”之位,她豈能安心!這才有了積極謀劃,且付諸行動的事情發生。
對武媚來說,誰去辦不重要,結果最為重要,因此,她更加關注“東宮”的一舉一動,希望一切能夠如自己所想那般繼續發展下去。
間隔一日之後,太子李忠二度上表,堅持“退位讓賢”,皇帝依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卻派人給“東宮“送去了許多財帛。可以說,皇帝的舉動無形之中代表了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