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馮寶恍然說道:“難怪城裡僅有這一家大酒肆,那個老板應該是特意開在那裡的吧,他應該也是‘胡人偵騎’的一員,不知本官可有說錯?”
“縣男慧眼如炬,的確如此,隻是如何送到大總管麵前,迪亞馬真不知曉。”
馮寶輕輕點了點頭,他終於大體想清楚了所有事情——所謂“胡人偵騎”,應該是侯君集有鑒於西域地域廣闊,利用迪亞馬他們組成了一張專為大軍服務的“情報網”,隻不過由於侯君集出了事,又沒有來得及處理好這批人,所以他們便成為被大唐軍中拋棄的一群人,然而他們這些人,多年以來始終不忘自己身份,繼續從事著收集情報的事宜,以至於大唐軍中,知道他們的存在,卻又不能在明麵上承認,隻能在暗中給予一些幫助,比如“胡人酒肆”,那就是最好的例子。否則根本說不通在大唐治下的“西州”城裡,最好的酒肆居然是胡人經營的,若沒有特殊原因,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馮寶沉默了!他終於知道,史書上記錄的大唐雄風是怎麼來的了,可以說,要沒有類似“胡人偵騎”一類的“情報網”提供消息,大軍是很難在茫茫戈壁、草原之中,找到那些敵人的,如果用後世的話來說,他們,是無名英雄,儘管注定被曆史所遺忘,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過,並且為自己的國家和信仰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說,馮寶是從國家、民族的高度感慨的話,那麼許爰卻是從人性的角度被感動了,她不懂什麼是“無名英雄”,她隻知道,一群不應該被忘記的人卻被忘記了,若有可能,能夠給予一些幫助也是好的。
“校尉,你可否幫他們一下?”許爰見馮寶始終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猶豫中,就直接問了出來。
“先生所言極是!”馮寶想也不想地應道,隨即又問王福來道:“公公以為呢?”
王福來哪有想過那麼多,當即回道:“全憑馮縣男做主便是,咱家無異議。”
馮寶聞言立即看向迪亞馬,道:“爾等之身份一事,陛下不開口,無人可以做主,然除此事外,汝還有何要求或者想法,不妨說出來,本官當儘量解決。”緊接著,還套用了後世一句很出名的話說道:“大唐是不會讓為自己流血的人再流淚的。”
或許馮寶的話有些太煽情了,迪亞馬壓抑多年的情緒被徹底釋放出來,僅僅一瞬間,淚水再一次布滿寫儘滄桑的臉龐,同時以哽咽的話語說道:“謝謝、謝謝……”
過了一會兒,迪亞馬待恢複正常情緒後道:“吾等老矣,死不足惜,然吾等後人,總得有個立足之地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道出最為實際和重要的訴求,那就是和大唐許多父母一樣,為子孫後代求一個出路。
此要求並不出馮寶意料,故而點首言道:“此事算不得太難,本官離開‘西州’前,當可以想出方法,眼下,爾等可有何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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