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師徒(三)(1 / 2)

神都錦繡 鐘山布衣 4746 字 9個月前

大唐的“青樓”,無論南北,幾乎都一個模樣,吟詩作賦,歌舞不絕……酒是上好的“葡萄釀”以及度數比較低的“衛崗燒酒”;吃食更是五花八門,從糕點到鮮果一應俱全;以此保證每個客人吃好、玩好、流連忘返。

狄萱萱進“青樓”,純粹是為了見識大唐的繁華,她生於戈壁長在“西州”,何嘗見過萬家燈火,又何曾見過通宵達旦的狂歡?在西域,女子不值錢,完全是男子們的附屬品,哪怕是對其甚是寵溺的祖父,在家中和美姬廝混之時,也甚少避諱,或許隻當她是一個美麗的花瓶罷了。

有件事情狄萱萱不甚明了,那就是為什麼要來大唐?祖父迪亞馬說是充當“質子”,可“質子”應該是阿弟才是,輪不到一介女子,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其實是祖父送給大唐年輕高官馮寶的“禮物”,正因為如此,她才堅持跟隨,並且把自己放到一個很低下的位置,隻要阿弟能夠在大唐平平安安的生存下去就好了。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太超出想象了!馮寶對於許爰的專情,狄萱萱看在眼裡,之後發生的事情也悉數知曉,她甚至幻想過“若有一人如此對自己,那該多好。”不過她很清楚,自己是胡人,是不可能擁有的。

馮寶和許爰之間的事情,還在能夠理解的範圍內,可馮寶以及他的親兵和弟子對自己的態度,就不是狄萱萱能理解的了。

唐人的驕傲,見過;唐人對異族的跋扈,同樣見過,但所有人,對自己卻都是彬彬有禮。如果說是馮寶口中“客人”的緣故,那麼此時此刻,狄萱萱卻發現,馮寶以及他身邊的人,對任何人都是那麼“守禮”,且包括卑賤的青樓女子。

狄萱萱是從自身的感受中察覺出如此“奇怪”的事,而明崇儼則是用眼睛發現了這一不尋常的現象。

身為“師者”,注重在弟子麵前的道德表現,那是天經地義;劉長河是親兵,負有守護職責,不敢過於放肆那也是極為正常,可是方九他們三個不同了,穿著“皇家衛崗學堂”校服,即是告訴世人,自己為“士子”。

正所謂“士子風流”!

開放的大唐對讀書人是非常寬容的,莫說是青樓女子,就算是良家女,隻要你情我願,不論發生什麼,世人皆一笑了之。

但此刻,三位“士子”裡,林大憨是埋首吃喝,除了偶爾享受一把美人“喂食”之樂,連話都懶得說;方九和羅盛倒是灑脫一些,左摟右抱中嬉笑喧鬨,看似不羈,實則僅限於此,再無其他。

“怪哉——”明崇儼心中暗自稱奇。

奇也好,怪也罷,凡事有開始即有終結。

踏出“如意樓”,馮寶站於路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氣,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忽然問道:“六郎君,今晚花銷幾何?”

洛川很不解地看了下馮寶,道:“縣男遠道而來,自是洛某做東,何需……”

“不一樣。”馮寶搖首言道:“這就不是錢的事。”說完,信步向前,接著道:“方九,回去後,取一張‘錢票’給六郎君。”

“縣男何必如此,區區百十貫,洛某還付得起。”

馮寶從洛川的語氣中聽出來不悅情緒,便回首笑道:“某說過,與錢財無關,給予‘錢票’,實則是為了‘錢票’使用本身。”

洛川聽到這句話,臉色終於好了些,他奉兩位兄長之命跟隨馮寶左右,其中很重要的一條使命便是弄清楚“錢票”的具體使用,如今說起此事,當然要多問幾句,故上前一步道:“還請縣男細說之。”

馮寶一麵緩緩而行,一麵說道:“麵值千貫的‘錢票’自交給六郎君之日起,等同於六郎君在‘衛崗錢號’中,擁有了一千貫錢財,隻是由於目前‘揚州’城裡並無錢號,所以暫時拿不到現錢而已。今年,最晚明年,‘衛崗錢號揚州分號’必定開業,屆時兌現乃是當無問題。”

洛川聽得似懂非懂,隻清楚了一件事,“錢票”等於錢財,隻是現在拿不到罷了。由於本就不在乎馮寶的些許花銷,所以他也就沒再問下去。

“師父,那要是洛郎君急需錢財,又當如何?”明崇儼忽然問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馮寶道:“嚴格來說,眼下並沒有好法子,警官——就是謝縣子,他之所以讓人送來‘錢票’,我以為,是希望通過為師將‘錢票’轉到商賈手中,如此一來,凡是去鄉裡采買貨物的商賈,就沒必要攜帶錢財上路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