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盛用的是“四石弓”,雖然比北方草原堪稱傳奇的“射雕手”所用“五石弓”低一個等級,卻已經是非常強悍了,在短距之內,以及特製“破甲箭”的加持之下,軍中製式盾牌亦有可能被射穿。
按照羅盛原先的想法,短弩擾敵,長弓傷敵,但他完全沒有料到,敵人的盾牌似乎和紙糊的一樣,竟然連短弩都擋不住,自己在極短時間內發出的四短六長的十箭,居然給賊人以重創!望著城門洞裡眾多倒地哀嚎連連的賊寇,他不由得暗自歎息:“早知道都用弩弓了。”
連續不間斷三開強弓發出六箭,那是羅盛能力的極限了,不稍作休息,雙臂連一桶水都提不起來,更勿論其它了。
方九當然知道羅盛的這一“特性”,是以立刻大聲招呼高破軍、林大憨重新回到通道路中,以保持原有的“攔阻之勢”。隻是,這一次的突前者,變成了林大憨。
無論力量還是戰技,林大憨都不認為自己會差過高破軍,上一次的較量,踏空房頂那純屬意外,而今日在戰場之上,看誰殺傷賊人更多,那才是真正的比試。
況且,適才高破軍連續中槍的情形林大憨也都看到,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但影響身手那是肯定的,這也是他主動“突前”的根本原因。
賊人並不知道羅盛暫時無法提供遠程支持,那麼,當盾、槍形成的軍陣難以發揮有效作用的時候,憑借個人勇武的混戰,也就成了唯一的方法。
刀槍並舉,喊殺聲連綿……
今夜,“泉州城”注定是不平靜的。
賊寇來襲的消息,如同風一般傳遍全城,大戶人家開始預備逃亡,平民百姓有選擇離家者,也有選擇緊閉門戶,躲在家中。
大街上很混亂,托兒帶女,舉家逃亡者不在少數……
“去西門、北門,那裡安全。”
“東門、南門皆有賊寇,要走,隻有西、北兩個城門。”
馮寶見百姓慌亂,隻能一邊趕赴南門,一邊讓親兵們告訴百姓正確的離開方向。
卸下生活物資,那需要一些時間,所以馮寶帶人離開客館的時候,比方九他們晚了小半個時辰,加上不是騎馬,而是趕著馬車步行,哪怕速度再快,也很難。
眼看快到南門,廝殺聲已經清晰可聞,馮寶剛準備下令加快速度之際,突然聽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聲音喚道:“校尉,校尉!”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馮寶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喝問:“劉長河,你是不是瘋了……”
“師父”明崇儼的呼喚打斷了馮寶的話,緊跟著就見他矮小的身形從劉長河身邊跳下車轅,三步並兩步的跑過來道:“師父莫怪,是弟子用刀脅迫長河兄回來的。”
“你——”馮寶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其實他不用細問也知道,一個有心“脅迫”,另一個無意抗拒,算得上是“合謀”。
不過馮寶知道,眼下並不是追究這件事情的時候,再者,來都來了,總不能攆走吧。
“行了,跟在為師身邊,不許亂跑!”馮寶簡單地說了一句,而後招呼眾人繼續快速前進。
一炷香後,馮寶率眾來到羅盛身後,他粗略觀察了一下戰況,即明白方九他們在城門洞裡死戰阻攔賊人,羅盛則利用弓弩提供支持,且負責射殺穿過攔阻跑進城內的賊人。
“再堅守一會。”馮寶抬首對馬上羅盛說了一句,接著回身大聲道:“立板為盾,城前二十步,列車陣!”
“得令!”一名親兵大聲應道。
隨後,一眾親兵開始將平板馬車推到城門前二十步距離處,以“一字型”放置,而後支起馬車底板,形成一個斜麵。
雖然在城裡磚石路麵上難以固定,但是抵禦步兵衝擊還是完全足夠的,畢竟賊寇,沒有大隊騎兵。
“兩人一組,弩弓上弦。”馮寶再次發出命令,說完,又對一旁羅盛道:“讓他們回來吧,接下來,讓賊人嘗嘗強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