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兩年才行冠禮,正是入世的好年紀。如果他也想出去看看,她雖不能相陪,但也不會攔。當然,如果他想留下,她也不會再勸。
人各有命,她不會再乾涉任何人的選擇。
畢竟……
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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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山間靜雪。
燭影曳曳,謝辭沐浴後剛準備拿起書,神色一頓,隨即眸色淡了兩分。
“出來吧。”他懶懶道。
下一刻,來楓和去竹一襲黑衣輕巧地從窗外翻進來,全程沒有絲毫聲音,隻燭火一晃。
“殿下。”
“殿下。”
謝辭隨意拿上一本醫書,“嗯”了一聲,轉身坐回椅子上,一副閒散恣意少年模樣。
“怎麼又來了?換衣服沒?”
“換了。屬下恐血氣汙了殿下與神醫的院子,已沐浴換衣。”
“也不嫌麻煩,不來不就行了?”謝辭撐著頭,懶散翻了頁書,“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我是不會回去的,彆再我身上浪費功夫了,隻有蠅蟲才就知道招人煩。”
來楓道:“殿下見諒,主上說了,要麼殿下與我們一同回去,要麼我們提著腦袋回去。”
“那你們就互相提著腦袋唄,難道還要我教你們怎麼切?切瓜會不會?”
“……”
來楓一噎,半跪在地上也不敢起來,拿胳膊懟了懟去竹。去竹沒說話,隻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封,雙手朝謝辭遞過去。
謝辭眯了眯眼睛,拿過信封,拆開卻是一張公告。
【永平二十年,蕭家次子率軍至北澤除妖,妖君退千裡,此役大捷,封青雲將軍……】
謝辭越看越無趣,最後把它一扔,落在了來楓頭上。
“哦,這人除了姓氏我極討厭外,還有什麼特彆的?”
“……殿下離京兩年,不知京城近況。天家封得這位蕭家次子前年自稱病愈出世,擅藥理與煉丹之術,名、名叫蕭澤,與——”
哐當!
椅子掀翻的動靜炸響在靜謐的夜裡,猛然站起來的謝辭一怔,神色從震驚變成慌張,連忙朝房門看去。
門外月色靜謐,隻隱約傳來“嚶嚶”聲,淒厲似鬼,此外沒什麼動靜,祝秋似乎沒有被驚擾。
謝辭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來楓已經把椅子扶起來,正呈著一份畫像半跪在謝辭麵前。
“這是京內托人畫得青雲將軍的畫像,殿下可一看。”
燭火映著少年挺拔如鬆的身姿,謝辭麵色冷然,懶散的模樣早已消失。他抿唇,匆匆伸手拿起畫像。
畫卷展開,畫師巧奪天工,寥寥幾筆便將青雲將軍的氣勢神韻畫得栩栩如生,與他那早逝的師兄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