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馬車搖搖晃晃在雪上壓出兩輒印子,祝秋坐在馬車裡翻著醫書,就聽前麵謝辭揚著乾淨的少年嗓音,不停為她抱不平。

“師父,那孫老頭當真一點不講道理。去年您為了治他那條殘腿,同我走了整整一夜才在石牙村找到千心草。要不是師父您,他那腿早就廢了,哪還能站在城門口做車馬生意?他倒好,過河拆橋,六十兩的東西張口就是八十兩,他怎麼不去搶?”

“就算彆人不知道,他一個洈城人,難道不該知道師父過得什麼日子?診病不要錢,能自己回家煎藥的也不要錢,就丹藥要上些銀兩,勉強能與徒兒過活。要不是年初師父連身新衣裳都不舍得買,咱們連六十兩買馬車的錢都沒有。”

“師父,”少年轉過頭,透過車簾布的縫隙看她,“您渴不渴?”

祝秋這才將目光從醫書上抬起來,搖搖頭。

謝辭又轉回身,過會兒自己掏出水袋喝起來。

思路被打斷,祝秋索性看向車外。謝辭走的是大路,寬道隻他們一輛馬車,四周大雪層層疊疊蓋在一片翠綠上,倒是奇景。

祝秋兩年不曾離開千重山了。

“師父,”謝辭又喊她,朝氣蓬勃道,“出了洈城,前麵再有三百裡就是阿朗山,師父可有印象?”

阿朗山?

祝秋沉思片刻,點頭。

“隴南的暖冬最適合葛落草生長,大隴所有藥堂的葛落草都來自阿朗山。隻可惜今年大雪,大概采不到新鮮的葛落草。”

“葛落草?就是新鮮采摘後一個時辰之內能煉回魂丹的草藥?”謝辭聞言笑起來,“果然,也就是師父會想這事了。畢竟大隴境內能煉回魂丹的煉丹師,我猜除了師父也沒兩個了罷?”

祝秋聞言,沒謙虛也沒得意,隻淡淡道:“山外還有山,我兩年未入世,早已不比當初了。”

“當初?”

謝辭撩起門簾,露出一張俊俏臉龐,雙眸如星地看著祝秋。

“師父,您可從未同我講過您當年遊曆的事。聽這話,難道當年您在江湖上也有名號?”

“名號……”祝秋扶著醫書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我不太關注這些,但隱約記得也有人喊我……”

她一頓,記憶有些模糊,還沒等想起來,前麵少年卻忽然勒馬,高聲厲喝:“師父小心!”

下一秒,“鐺”一聲,銀光長劍硬生生擋下穿透門簾的鋒利箭矢,劍刃順力一番,箭矢頃刻間轉彎,釘在馬車車壁之上。

隨即車外又是一聲哀嚎,卻是淒厲女聲。

馬車停在原地,謝辭眼底一沉,手握著劍將祝秋護在身後,執劍的手卻忽然被祝秋輕按。

“有土腥味,是‘蛇猁’。”

“蛇猁?”

謝辭怔怔反問,但目光直直落在覆在自己掌背的玉手之上。

柔軟,溫暖,他指尖輕蜷,一時之間舍不得抽出手。

祝秋正打算解釋“蛇猁”,馬車外便又是一聲慘痛的尖銳叫聲,隨即傳來雌雄莫辨的泣問。

“裴玄歌!我一片癡心對你,你又為何負我!”

然後是另一道帶著笑意的朗朗男聲:“阿瑤,你是山妖,我是修士,本就殊途,又何來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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