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石掂量道:“林融學了師弟的吐納法,不如還是讓他轉投到師弟門下,你看如何?”
顧雪洄這門吐納法一看就不簡單,也許是不傳之秘,若是離開軒紫劍宗開宗立派,也能作為根本,不會輸給任何大宗門。
顧雪洄:“賀掌門怎麼這麼說?林融不是已經拜到你門下了嗎?”
“我不如師弟,這個先天靈體以我的資質教導左支右絀,實在困難,就怕耽誤了他。”賀石深深歎氣。
“那賀懷霄呢?”顧雪洄覺得有些好笑,“按照賀掌門的說法,你兩個弟子都該轉到我名下。林融可以,怎麼到了賀懷霄那裡卻不行了?”
“懷霄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賀石有些為難,坦誠道,“一開始就沒想過他是否有仙緣能修煉,抱起他的時候,他嘴唇都凍紫了,就在路邊不哭不鬨。”
那個時候賀石隻想著救下一條生命,沒有想過有一天要讓賀懷霄撐起一個宗門:“後來他大了些,才想到若是他將來無法修煉,便給他一些錢讓他去雲鶴城找個營生,讀書做官,商貿經營,我這邊都能看著點。”
“抱他回宗門時,正是月落日升時,天邊雲氣舒展,金光破障照人間,遙望無際天穹,心胸驟然開闊,於是名懷霄。”
說起賀懷霄的名字來源,賀石眼眶有些濕潤,那時候他隻希望這個孩子能活下去,後來又發現賀懷霄有修仙的資質,就再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賀懷霄會離開自己。
顧雪洄:“林融要是轉到我名下拜我為師,那我以後肯定是要帶他回中州的,屆時林融就與軒紫劍宗沒有任何乾係了。”
這番話讓賀石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顧雪洄以為賀石會拒絕時,賀石應了聲好。
“賀掌門?”
“如果是對林融未來的修煉有好處,軒紫劍宗願意放棄這個弟子。”賀石喉頭乾啞,“如果師弟帶他回了中州,麻煩師弟再問問那位給藥方的大能,是否能為他檢查一番,修補丹田的若是還需要其他靈藥,能補用嗎?”
顧雪洄:“……”
顧雪洄定定地凝望賀石,半晌問:“賀懷霄真的不是你生的嗎?”
賀石哭笑不得:“真不是。”
“算了,林融是先天靈體暫且不說,”顧雪洄嘖了聲,“你不會覺得賀懷霄這麼一個二十不到的金丹,你在路邊隨便撿一個小孩就能撿到吧?我願意為之護法的人,怎麼可能平庸?”
賀石:“……”
賀石當然知道賀懷霄的資質超出軒紫劍宗其他人太多了,隻是到底是自己親自養大的孩子,肯定不舍得給其他人。
賀懷霄在軒紫劍宗這麼一個小宗門,確實委屈了他的天賦。
若不是顧雪洄讓賀石收下林融,賀石這輩子可能就隻收賀懷霄一個徒弟了,誠如他所說的,自己的資質有限,生怕耽誤林融,他也怕自己教不好賀懷霄,所以隻收賀懷霄一個徒弟,竭儘全力教導。
“賀掌門真是多慮了,既然你能教好賀懷霄,為什麼不能再教好一個先天靈體呢。在化神以前,不管是任何體質,都要按部就班吸納靈氣煉化,無非是有的快有的慢。”
元嬰煉神,化神之後,各類體質之間的差距會更加直白地展現出來,真正地詮釋什麼叫做天壤之彆。
當然,對普通修士來說,到元嬰都困難的他們與那些化神起步的體質,在資質上的差距就已經是天壤之彆了。
顧雪洄道:“不論是什麼體質,化神隻能靠自己。在這之前,都是一些再基礎不過的功法,我可不耐煩教這些,至於之後,我自己都沒有化神,教不了。一個引氣入體的吐納法而已,這樣就想拜我為師,還是算了吧。”
“好,多謝師弟。”賀石鄭重一禮。
顧雪洄真是服了這對師徒了。
正是夕陽西下,從羽台峰望下去,除了浮雲崖是孤獨聳立的孤峰外,其餘山峰如眾星拱月,將羽台峰圍在中間。
天邊是絢麗的晚霞,不時有雲鶴在其中穿行而過。
軒紫劍宗的山脈綿延至西側的震雷宗,兩個宗門的山脈如環抱明珠將雲鶴城嵌在其內,是雲鶴城最天然牢不可催的屏障。
一覽眾山小,從羽台峰往更遠處望,還能望見雲鶴城城門樓的飛簷翹角,偶爾有一兩道流光奔至城門樓落下,那是禦劍飛行的修士在城門樓停下,與凡人一起進入雲鶴城。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