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當的冷能驅趕困意。”虞聆歌笑著答,“其實習慣了就不冷了。”
喬文瑞縮縮脖子表示不能理解。
四人沿著走廊穿過正屋旁的垂花門,再往後就是管家明令禁止不讓他們“打擾”的後院。
院裡沒燈,天上也沒有月亮,除了燭光照明的範圍,都是黢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隻隱隱約約能估摸出後麵的布局和前院相似。
鄭久毅當機立斷,把著燭台打頭陣,幾個成年人的體重讓木質結構的走廊地板發出不小的動靜,可能是年久失修,板材變形,不可避免地哢噠作響,這時雨聲就成了絕佳的庇護。
狹窄的走廊上,一時隻有燭火和人影晃動。
喬文瑞走在周承和虞聆歌中間,欠欠地開口:“你說咱們這樣排著走,會不會走著走著突然多出來一個人?”
虞聆歌佩服她在這時候還能保持幽默感,想了想,說:“在怪談裡確實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最經典的應該是‘四角遊戲’,不過那是在密閉黑暗房間裡,像這樣較為開放的場地中突然多一個人,我還沒聽過。”
“虞聆歌你還懂這個!”喬文瑞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忽然唉聲歎氣,“忘了你是畫漫畫的,哎你的氣質太有迷惑性了,總是讓我想起高中班主任。”
虞聆歌有些無奈:“不要以貌取人。”
說話間,走廊到了底,暗暗的糊成一團,什麼也看不清,光像被某種東西囫圇咬斷了一截,照不透。
鄭久毅舉著燭台往前,腦袋伸長,整個人快要一頭栽進黑暗中。這一幕,就好像有繩子勒著他的脖子向前拖,可周圍的人毫無察覺。
虞聆歌不禁蹙起眉頭,越看對方身體傾斜的角度心裡越覺得違和。
“小心!”他的腦袋像被敲了一錘,頓時清醒,邁步上前拉住男人向後猛拖。
燭火一顫,廊下人頭影子晃動,咚的悶響,鄭久毅悚然低頭,才發現腳尖撞在了一道半尺高的門檻上。
麵前是黑黢黢的門洞,像鬼口吞掉燭光,腳下是高高的門檻,紅紅的門檻,門檻上掛著斑駁的漆,油漆乾裂,密密麻麻是蟲蛀的洞,木刺炸開幾條裂縫,露出裡邊成渣的木頭。
要不是虞聆歌拽他那下,他現在可能已經跨進去了,誰都說不清會發生什麼。
眾人皆屏息凝氣,僵直地動都不敢動。
好像火光照到的時候,這扇門、這棟房子就出現了。
風夾著雨水灌入走廊,窸窸窣窣撒了一地。
紅色在水的浸潤下顯得更加鮮亮,更加濃鬱,隨著晃晃悠悠的燭芯,好像在流淌。
“這是……”周承突然向後退,差點踩到喬文瑞的腳,“流血了!”
虞聆歌驚詫地抬眸,隻見深紅的液體不斷地從破碎的門檻中溢出,浸到了屋外,像一條靜謐的河。
淡淡的鐵鏽味蔓延開來,幾乎被水汽全部掩蓋掉。
那根本就不是油漆,是血,血把門檻染成了紅色。
在場瞬間噤若寒蟬,呼吸和心跳同時停拍。
“進去嗎?”虞聆歌打破了冰一般的死寂,眼神詢問鄭久毅,“這應該是夢境劇情點,沒錯吧?”
鄭久毅經驗豐富,很快就從剛剛的插曲中恢複鎮定,此刻望著這深不見底的門洞,咬牙點了頭。
夢境在某種程度上和爛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