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斬草除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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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階心中唯一那點期待就這樣在沈雲鳶的話中湮滅殆儘。

他開始相信她的話,相信威遠侯的人不會來救他,就算威遠侯的人能到自己跟前,估計也跟當初的錢奎一樣。

威遠侯的手段趙禮階不是沒有見過,可他總以為那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是會讓威遠侯有所顧忌的。

“大人不妨猜猜,今夜之後,您還能在我手中活多久?”沈雲鳶目光如寒霜一樣淡漠地掃了一眼趙禮階,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或者說,您猜,威遠侯在我們回京的時候,還會不會派人來追殺?畢竟——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您說對不對?”

趙禮階身形一晃,心裡的防線一再被擊垮。

“金脈賬本在城南榮升酒樓的地窖內。”下樓走到一半時,趙禮階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沈雲鳶道。

沈雲鳶見沒有回頭,隻是雙手背後淡淡道:“如此,多謝趙大人了。”沈雲鳶遣人去取賬本,又吩咐侍衛長將人帶下去,給趙禮階上藥。

趙禮階一瘸一拐地最後望了一眼對麵的鬆月客棧,映入眼簾的大火,和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讓他收回視線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時,有些迷茫無措。他或許知道自己的背叛會遭遇什麼,但兩個孩子是他無法拋卻的。

崇明帝先前派人大搖大擺的來錦州查案,遭遇暗殺。如今暗地裡卻讓沈雲鳶前來,而沈雲鳶的行事作風狠辣無比。趙禮階第一次在一個女子身上感到深深的恐懼,仿若自己一家三口的性命正被這人牢牢攥在手心裡。

鬆月客棧的大火一直燒到天快亮才逐漸熄滅,因為後半夜下了一場及時雨。雨勢不大,但對那些忙於救火的人和府衙的官差來講,已經算是老天的恩賜了。

這一夜與趙禮階同樣惶惶不安的人,還有錦州同知孫蚺。他是錢奎上任以後,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錢奎死後,這人代管衙門。昨夜便是他指揮衙門的人救火的,可是天亮以後,卻從鬆月客棧內抬出了十九具屍骨。後來經過仵作驗屍,發現其中九人皆是被人用利刃從後麵貫穿心臟而死,而這九人生前穿著衙門的官服,。

孫蚺茫然地站在大街上,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著,可他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錢奎的死,趙禮階的失蹤,很難不讓他猜測到跟錦州礦案一事有關。隻是當初這件事錢奎隨口一提,沒有讓他參與,但孫蚺此刻卻已然明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錢奎被殺,是因為上麵有人要他死。而趙禮階失蹤,是因為上麵有人要保他。他能猜到的,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有什麼大人物秘密來了錦州。

昨夜大火,孫蚺接到消息時,就已經下令關閉了四方城門。眼下,怕是那群人都還在錦州城內。孫蚺此時麵臨兩種選擇,一種是打開城門,由始至終裝作不清楚礦案一事和錢奎一家被殺,以及趙禮階失蹤一事。第二種便是,找出那個從京城秘密來錦州的人,將此人獻給威遠侯保命。

一番思酌之下,孫蚺選擇了後者。

對外宣稱昨夜有賊人放火燒了鬆月客棧,閉城三日定會捉拿賊人,讓百姓全力配合府衙的官差,嚴查這幾日來錦州的外地人。對內,他親自修書一封,喚來自己的心腹立刻飛鴿傳書給威遠侯。

挨家挨戶的搜查,讓沈雲鳶的心始終無法安定下來。眼下錦州城關閉,他們無法出城。

“二公子,再過幾個時辰,府衙的官差就會查到這裡了。”侍衛長前來稟告沈雲鳶。

她忽然想起錢奎的府邸,便吩咐侍衛長:“一會兒去前麵弄點動靜出來,一個時辰後我們在錢奎的府邸彙合。”

侍衛長領命立刻去辦。

連翹在一旁收拾沈雲鳶的衣物。喝完藥醒來的上官離忽然站到門口,看著裡麵的沈雲鳶輕道:“公子,我聽說城門關閉了……”上官離自從被救下後,就一直跟侍衛們住在隔壁房間。

“進來吧。”沈雲鳶將桌上倒扣的茶杯翻過來放在一旁,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對麵,示意上官離坐下,“現下情況對我們不利。我們這群人中,你對這裡最熟悉。”

上官離坐下望了一眼茶杯,小心翼翼端起抿了一小口後放下,他道:“公子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你對錢奎的府邸應該很熟悉吧?”沈雲鳶看著他的眼睛問,“府衙的官差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裡,我們一會兒得離開。”

“我知道有條暗道可以避開錢奎府外那些看守的人。”上官離道。

沈雲鳶看著那雙真摯又動容的眼神,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連翹道:“連翹,去通知侍衛長,讓大家分開走,天黑之前在錢奎府外彙合,我們跟著上官離走暗道進去。”

燈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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