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慘遭半路遺棄的小人。
一時間，扶昭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竟然自始至終都看錯了人”更令他懊惱，還是“原來他對白柔桑來說真的是個一點都不重要的路人罷了”更讓他沮喪。
隻是在這一刻，他低著頭垂著眼，滿身失落地佝僂背脊站在那兒，看起來分外像隻失去了主人的無家可歸的小狗。
茫然又無措，顯得很有幾分可憐。
蘇靈曄之前還有幾分嫉妒他，此刻不免也生出了些許同情。
他拍了拍扶昭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彆太難過，小白師姐臨走前交代過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陸離師姐暫時也不會回辛夷穀去，你就安心地待在我家治病，等到曲師兄將最重要的那味藥材取回來，你身上的毒解了，你也就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扶昭用口型問：「他們沒說要去哪裡嗎？」
蘇靈曄搖搖頭：“沒說。”
“不過我剛才偷聽到我爺爺說話了——”
扶昭聞言眉頭一動，認真看著蘇靈曄的眼睛：「什麼？」
想是對方眼神中的那份懇切滿足了蘇靈曄的虛榮心，小少爺低咳了一聲，假模假式地將扶昭的肩膀攬過去，湊在他耳邊說：“我爺爺剛才說要趕緊給月澤真人去一封信，告訴他，我們沒有將小白師姐留住，她還是鐵了心往萬魔窟去了。”
扶昭聞言眼底一暗。
萬魔窟……原來她之前說的興許有去無回的地方，竟然是萬魔窟。
他前世也去過那地方一趟——在他屠了青瑤宗滿門後不久，他被修仙正道聯合追殺，在萬魔窟裡呆了兩年。
那不能算是一段美好的記憶。雖然從萬魔窟裡出來後，他強到能夠反手就殺光一片正道修士，但被萬千邪魔噬咬骨血的滋味卻讓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時不時會感受到餘痛——哪怕他本身也是邪魔。
扶昭覺得白柔桑若不是過於盲目自信，就是她著實是有些瘋的成分在的。
他忽然生出一個計劃。
「萬魔窟……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危險，你們不擔心她嗎？」
扶昭眼睛眨眨，一臉單純相地看著蘇靈曄。
“擔心也沒用啊。”蘇靈曄攤手道，“小白師姐決定了的事，連月澤真人都攔不住，我爺爺能有什麼辦法？”
「蘇老先生沒辦法，你也沒有嗎？」扶昭認真地打了幾個手勢，「你跟她是朋友，如果你勸她，她肯定會聽的。而且就算她打定主意要去，身為朋友，難道你不應該一起去，助她一臂之力嗎？」
扶昭將蘇靈曄上上下下一打量：「我以為你們關係很好的。」
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臉上寫滿了對“好朋友”三個字的懷疑，讓蘇靈曄忍不住怒上心來。
他脖子一梗：“我跟小白師姐關係當然很好了！”
扶昭表情淡淡：「真的嗎？」
“那是自然！”蘇靈曄急於證明一般伸出手指在扶昭眼前點了點，“你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我和小白師姐的感情有多深的。”
「嗯哼？」
蘇靈曄左右望望，確保周圍沒有人後壓低聲音：“你說得對，身為好朋友，我應該陪著小白師姐一起去曆險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回去收拾行李，今晚子時，我會過去找你，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小白師姐他們。”
末了又叮囑：“記住，這事跟誰都彆說啊，跟陸離師姐也不能說。”
扶昭挑了挑眉，心道“激將成功”，麵上卻裝出幾分猶豫，半晌才點頭答應了：「好。」
白柔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