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刺痛的眼皮,被敷上一條冰涼的毛巾,可他還是難受,雙腳不停地踢著、手也想要去撓眼睛。
“彆動。”
他掙紮的雙臂和上半身都被擁入了賀雲堅實的懷抱。
他等待了一年的懷抱,賀雲的懷抱。
“賀雲,是不是隻有我疼,你才會願意見我啊?”
視覺的失靈,讓他甚至無法看見賀雲的表情。
“我真的很疼。你走之後,每天我都很疼。”
他不知道是這是姿勢保持得太久,還是賀雲加重了擁抱的力度,他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
過了很久,就在司玉精疲力竭到幾乎要睡著時,他聽見了賀雲的聲音。
“彆說話了。”
等待懷中人的呼吸慢慢平穩,賀雲才輕輕將他放下。
跪在沙發旁的雙腿,用了許久才等到麻痹感散去。
他看著司玉,伸出手指,一點點撥開被壓在毛巾下的金色碎發。
指尖劃過司玉的發絲、臉頰,最後停在他的嘴角。
噠噠、噠噠、噠噠……
牆上的秒針移動著,迫使著賀雲取下遮住司玉眉眼的毛巾。
他擰開藥蓋,將金黃色的軟膏輕柔地塗在還在發紅的眼角。
賀雲覺得自己動不了了。
他保持著這個彆扭、虔誠又卑微地跪姿,沉默地凝視著司玉。
噠噠、噠噠、噠噠……
賀雲從司玉口袋裡拿出手機,上劃解開麵容鎖後,關閉飛行模式,撥通了聶雙的電話。
“司玉在我這裡,儘快接他走。”
-
司玉是被電話震動吵醒的。
他閉著眼,抓起手機,胡亂點著接起來。
“嗯……”
“玩夠了嗎?”
司玉瞌睡沒了,坐起身。
“一個人去大溪地散心?”
電話那端的男人語氣冰冷。
“司玉,撒謊不好。”
掛斷電話,他將手機丟出去老遠。
回過神後,司玉發現了地麵上的人影,回頭一看,賀雲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你打給沈確了?”
賀雲明顯有些愣住,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
“你就這麼討厭我?!”司玉一躍而起,走到賀雲身前,“都讓沈確來抓我回去了是吧?”
“你本來就該回去了,這裡不適合你。”
賀雲背過身,將玻璃杯放下,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你隻會聽沈確的,不是嗎?”
“沈確是我老板,我還有五年的合約在他那兒。你知道,我如果要解約得賠他幾個億嗎?!”
“那你就聽他的,回去吧。”
司玉聽出了賀雲語氣的不對勁。
他慢慢繞到賀雲身前,看著他低垂的雙眼,問道:“你是在介意我和沈確的關係嗎?”
賀雲抬起眼,定定地看著他。
不知是在默認,還是在等待司玉繼續說下去。
“是,我和沈確認識了十年,但我和他從來沒有過任何關係。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你是我喜歡的、交往過的第一個人。”
賀雲的嘴唇抿緊了,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司玉繼續道:“如果你離開我,是因為懷疑我和彆人有什麼關係,那我現在就再告訴你。我隻喜歡你,從五年前見到你,再到現在,我都隻喜歡你一個人。”
賀雲側過身,麵對司玉,淡淡道:“我知道。”
司玉氣不打一處來,抬高了音量:“那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分手?!”
“為什麼最後還是扯到了這個問題上。”
賀雲語氣柔軟了幾分。
“那你以為我來這裡是乾什麼?”司玉歪著頭,“陪你玩過家家,還是額頭上貼了個GoPro拍變形記啊?
賀雲在沙發坐下。
“司玉,難道你就沒想過,你這次來找我並不是因為你有多喜歡我,而是因為受不了失去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燈光投下的斑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