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趴著,說話含糊不清,不解地看著戳了戳他臉頰的人。
“很軟。”
“啊?”
沈確拿來司玉最愛的麻薯,笑道:“這麻薯,一看就很軟。”
司玉卻沒動。
“怎麼了?”沈確問。
“沒洗手。”司玉答。
“你就是講究。”
沈確嘴上抱怨,還是拉著司玉的手朝著洗手池衛走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司玉和沈確就這麼玩到了一塊兒,大概是沈確並不覺得他無趣。
有時候,司玉坐在窗邊發呆,沈確也不會打擾他,隻是拎著一袋麻薯,靜靜陪他坐著。
而當司玉在家悶得太久,沈確還會拉著他去跑步、踢球、遊泳……這些司玉並不喜歡的事情。
沒辦法,沈確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你難道不想離開裴宗齊嗎?”
“我跑得快,就可以離開他嗎?”
沈確笑起來,捏了捏他的臉,說當然不是。
“你好好長大,我才可以幫你正大光明地離開裴宗齊啊!”
司玉跟著笑起來,在粗壯橡樹旁的野餐墊上打了個滾,耳機跟著落下來。
沈確拾起耳塞,將它輕輕塞進司玉耳朵裡,李斯特的鋼琴曲壓過了沈確說話的聲音。
司玉隻能看見他的嘴皮動了動。
“……歡你。”
“嗯?你說什麼?”
沈確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司玉也沒有問,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
過了會兒,司玉打了個哈欠,書也被抽走,一隻手從他眼皮上輕輕拂過。
“睡吧。”
司玉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
沈回來的時候,沈確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司玉身旁,用身體替他擋下陽光。
“他還有大半年才滿17歲。”
沈確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沒接這一句,轉而問道:“你不覺得他很漂亮嗎?”
這個問題,讓沈回下意識地看向司玉,沒說話。
“還以為你會同意。”
“的確漂亮。”沈回盤腿坐在野餐墊上,拿起水果吃起來,“但隻有漂亮,像是空殼。”
沈確憤憤不平地踹了沈回一腳。
“這樣不好嗎?”
沈回挑眉看他:“也不知道,是誰在知曉他那晚想找的「沈少爺」是「沈回」而不是「沈確」後,當晚就跑來我房間,威脅我不準去招他。”
沈確嘴角一抽,想到那晚沈回給他的回答。
“我不僅喜歡漂亮的,還喜歡有生命力的。”
“生命力?什麼樣的人有生命力?”
“像小草一樣的人。”沈回見沈確不吃這個答案,指了指電視上直播的足球比賽,“場上跑著的人都比他有生命力。”
沈確覺得沈回說錯了,「生命力」這玩意兒是個人都有。
沈確拉著沈回開始講——
講司玉有多挑食,雖然不會說出來,但就是不動筷,就那麼看著你;直到把菜撤下,才會對你笑。
講司玉有多難將就,之前給他定製的小提琴沒能按時出貨,就在琴行裡挑了個最貴的送他;可司玉就拉了一下,又是那麼看著他。
講司玉有多怕疼,想帶他去環湖騎行,準備教他騎自行車,並保證摔倒也不會疼;可他就隨手拍死了隻司玉手臂上的蚊子,下一秒,人就抱著手臂紅了眼睛。
“還有,他真的……”
“你真的喜歡他?”
沈回愣住了,沈確也愣住了。
沈確:“不明顯嗎?”
沈回:“……再說一次,他還沒滿17歲。”
沈確把沈回按在野餐墊上毆打。
“我連他手都沒牽過!少造謠!”
“哦,他不願意和你牽手。”
“對啊。”
“……沈確,你真的不要臉。”
司玉醒了過來,看著姿勢奇怪抱在一起的倆人,還有些發懵。
沈確:“司司,你聽我解釋。”
沈回:“解釋個屁,下去。”
下一秒,司玉跑到沈回身旁,甜甜笑著叫了聲“沈哥”。
沈確:“沈回!你給我解釋一下!”
沈回:“解釋個屁,下去。”
司玉很喜歡沈家的兩個哥哥,不僅是他們幫了裴宗齊很多,更是幫了自己很多。
每次沈回到京港,他們都會聚到一塊兒,而對此最不滿的就是沈確。
他拉住準備登上小船的司玉,悶悶不樂道:“你怎麼就叫他一個人沈哥啊?我不也是你的哥哥嗎?”
沈回淺翻了個白眼,收回手,走向船尾,整理起漁具。
“嗯,那我也這麼叫你好啦。”司玉笑起來,“沈哥!”
沈確眯了眯眼,雙手抱胸道:“我不要和他一樣的!”
司玉為難地皺起眉,沒能想到一個合適的稱呼。
“我想不……唔。”
司玉的臉被沈確雙手捏住,不解地看著對方。
“把沈字去掉。”沈確說,“叫哥。”
司玉眨眨眼,輕聲叫道:“哥。”
話音剛落,沈確笑得梨渦又露了出來。
夜幕降臨,他們所在的人工湖卻依舊亮堂。
沈回坐在小船左側,司玉和沈確並排坐在右側,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投下魚竿。
“好亮,好像把魚兒都嚇跑了。”
司玉小聲嘟囔了一句。
沈確對講機:“關掉幾盞燈。”
雍昌山人工湖瞬間滅了一半的燈光,湖麵陷入寂靜。
“謝謝哥~”
“嘿嘿~”
因燈光忽然按下,手一晃而眼睜睜看著魚脫手的沈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