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上司玉可以像自己當初那樣,無論自己在哪裡,司玉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自己。
賀雲站起身,目光落在長桌上,桌上擺滿了他和司玉曾經的合照,還有一個黑色相機。
他想要被司玉找到的欲望,戰勝了在過去兩年間,離群索居、自我封閉的恐懼。
賀雲拿起相機,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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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哈雷從北島一路駛向江城,就像當初司玉從江城開車駛向北島。
城市是鋼鐵叢林,人類也不過是換了身行頭的靈長類動物,他們被原始欲望驅使,在林間攀高穿行。
一扇扇窗戶是被霸占的枝頭,欲望糾纏永遠都在上演。
在江城
沈確:“我等了3個月,為什麼不能讓我見他?我要跟他道歉,我真的需要見到他,否則,司司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想要被原諒是欲望。
在媒體
粉絲:“為什麼TK不肯正視我們的訴求!都過去半年了,連最基本的解約文書拿不出來嗎?”
想要被安撫是欲望。
在雍城
席容:“9個月,他已經9個月沒有回過我消息了!你是打算讓我去長江還是嘉陵江裡去撈他啊?去找啊!”
想要被記得是欲望。
在京城
穀卻風:“很開心這部電影終於可以上映,我也知道今天首映會有很多是司玉的粉絲。希望,這部電影能夠在這個7月,為你們也為我自己,帶來些許的安慰。”
想要被安慰是欲望。
在一年前
“你好,希望我的中文口音不會給我們的交談,帶來太多的麻煩。”
“不會。”
“我介紹一下,我叫齊恒,將負責你的心理治療。”
“你好,我叫司玉。”
想要活下去是欲望。
司玉扭頭看向窗外。
賀雲看著窗外出神。
“賀攝,到您了。”
賀雲回過神,從平凡無奇的窗戶移開眼,點點頭。
也在一年後,黎明的窗外。
「當燕雀最初的低聲啁啾越來越響,漸成曲調,
黎明駕著它珍珠色的犁
犁開黑暗,照亮了堆疊的雲層,
越過美麗的綠野和東海。」*
“你在讀丁尼生?”
齊恒走來,靠在書桌旁,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喜歡勃朗寧。”
司玉歪著頭,柔順的黑色長發垂到他的右肩。
齊恒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接著,從他手中抽掉書。
“誒……”
“想出去走走嗎?”
司玉輕輕歎了口氣,伸出纖細的手臂支著臉,喪氣道:“算了吧,湖邊的鵝卵石我都能數清了,而且,下雪好冷的。”
齊恒笑了笑,從衣架取下外套,遞給他:“我們進城。”
聞言,司玉驚訝地張開了嘴。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他從椅子上躍起,雙手抓住齊恒的手臂,雙眼放光。
“我真的可以出門了嗎?”
“當然。”齊恒微微彎腰,與他平視,“小朋友最近表現特彆好,是院長特批的哦。”
“好耶!”
“哈哈哈!”
大雪將乾枯的樹葉趕落枝頭的時候,在新年的前一天,司玉迎來了他第一次出門。
“彆擔心,可以落地的。”
司玉搖搖頭,撒嬌又似埋怨道:“這個水坑好臟,媽咪不喜歡我把皮鞋弄臟的。”
齊恒垂下眼,有些自責。
現在的司玉隻有「15歲」,或許此時帶他進城,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記得嗎?我們和媽媽討論過這件事情。”齊恒蹲在車邊,語氣柔和,“喜歡小皮鞋和漂亮衣服的是她,司玉可以有自己做選擇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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