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新年(2 / 2)

他要上司玉可以像自己當初那樣,無論自己在哪裡,司玉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自己。

賀雲站起身,目光落在長桌上,桌上擺滿了他和司玉曾經的合照,還有一個黑色相機。

他想要被司玉找到的欲望,戰勝了在過去兩年間,離群索居、自我封閉的恐懼。

賀雲拿起相機,走出了房間。

-

黑色哈雷從北島一路駛向江城,就像當初司玉從江城開車駛向北島。

城市是鋼鐵叢林,人類也不過是換了身行頭的靈長類動物,他們被原始欲望驅使,在林間攀高穿行。

一扇扇窗戶是被霸占的枝頭,欲望糾纏永遠都在上演。

在江城

沈確:“我等了3個月,為什麼不能讓我見他?我要跟他道歉,我真的需要見到他,否則,司司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想要被原諒是欲望。

在媒體

粉絲:“為什麼TK不肯正視我們的訴求!都過去半年了,連最基本的解約文書拿不出來嗎?”

想要被安撫是欲望。

在雍城

席容:“9個月,他已經9個月沒有回過我消息了!你是打算讓我去長江還是嘉陵江裡去撈他啊?去找啊!”

想要被記得是欲望。

在京城

穀卻風:“很開心這部電影終於可以上映,我也知道今天首映會有很多是司玉的粉絲。希望,這部電影能夠在這個7月,為你們也為我自己,帶來些許的安慰。”

想要被安慰是欲望。

在一年前

“你好,希望我的中文口音不會給我們的交談,帶來太多的麻煩。”

“不會。”

“我介紹一下,我叫齊恒,將負責你的心理治療。”

“你好,我叫司玉。”

想要活下去是欲望。

司玉扭頭看向窗外。

賀雲看著窗外出神。

“賀攝,到您了。”

賀雲回過神,從平凡無奇的窗戶移開眼,點點頭。

也在一年後,黎明的窗外。

「當燕雀最初的低聲啁啾越來越響,漸成曲調,

黎明駕著它珍珠色的犁

犁開黑暗,照亮了堆疊的雲層,

越過美麗的綠野和東海。」*

“你在讀丁尼生?”

齊恒走來,靠在書桌旁,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喜歡勃朗寧。”

司玉歪著頭,柔順的黑色長發垂到他的右肩。

齊恒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接著,從他手中抽掉書。

“誒……”

“想出去走走嗎?”

司玉輕輕歎了口氣,伸出纖細的手臂支著臉,喪氣道:“算了吧,湖邊的鵝卵石我都能數清了,而且,下雪好冷的。”

齊恒笑了笑,從衣架取下外套,遞給他:“我們進城。”

聞言,司玉驚訝地張開了嘴。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他從椅子上躍起,雙手抓住齊恒的手臂,雙眼放光。

“我真的可以出門了嗎?”

“當然。”齊恒微微彎腰,與他平視,“小朋友最近表現特彆好,是院長特批的哦。”

“好耶!”

“哈哈哈!”

大雪將乾枯的樹葉趕落枝頭的時候,在新年的前一天,司玉迎來了他第一次出門。

“彆擔心,可以落地的。”

司玉搖搖頭,撒嬌又似埋怨道:“這個水坑好臟,媽咪不喜歡我把皮鞋弄臟的。”

齊恒垂下眼,有些自責。

現在的司玉隻有「15歲」,或許此時帶他進城,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記得嗎?我們和媽媽討論過這件事情。”齊恒蹲在車邊,語氣柔和,“喜歡小皮鞋和漂亮衣服的是她,司玉可以有自己做選擇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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