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協議?”
齊恒彆開眼,看向窗外。
“什麼協議?”賀雲又追問了一遍。
雪停了,太陽卻還藏在厚重的雲層後,沒一點光亮。
齊恒低聲道:“‘除非我已經治愈,否則絕對不能聯係他,哪怕我死了,也不能讓他知道。嗯,不對,是我死了就更不能告訴他。’”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錘得賀雲雙耳嗡鳴。
窗外的風好像變得急促起來。
“治療,很痛苦嗎?”
齊恒搖頭。
“他隻是擔心會不順利,會一直記得你,卻忘了是他自己離開的事實;擔心等他好了,你也忘了他。”
賀雲低下頭,沉默良久,“嗯”了一聲就準備離開。
“對了,說到沈回,你應該也認識沈確吧?”
賀雲站在原地,猛地回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沈確似乎知道了他在這裡,電話和郵件來得愈發頻繁。”
賀雲腮幫子鼓了又鼓,終是忍下了這口氣。
“你們療愈院,還會怕他闖進來嗎?”
“你不也闖進來了嗎?”
“你拿我跟他比?”
齊恒張了張嘴,沒能找到反駁的話,轉而說道:“我不是擔心他能進來,而是,如果治療順利,司玉需要出院。”
賀雲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
“對了。”
賀雲再次被喊住,他看著在門口衝他揮手的司玉,稍許煩躁地轉身:“又怎麼了?”
“你……”齊恒頓了頓,“你知道沈確曾經對司玉做過的事情嗎?”
賀雲臉色一變,快步走到齊恒麵前:“司玉告訴你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賀雲站在窗邊,臉的一側陷入陰影之中,令他焦急的神色越發明顯。
“他……”
“哥哥,你怎麼還不過來?”
齊恒閉上了嘴,沒繼續說下去:“你快去找司玉吧。”
賀雲稍加猶豫,腳步掉轉:“等我回來再問你。”
說完,賀雲換上笑意,朝著對他張開雙臂的司玉跑去。
-
司玉想做幾個喂食器。
賀雲便一早從庫房裡找來了木材和工具,將司玉帶到小木房,給他戴好了防塵眼罩。
“會不會做得太多?”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賀雲從背後摟住他,指著長桌上的數個喂食器,輕聲道:“的確,大自然會為鳥類提供足夠多的「季節性」食物,哪怕在冬天也會;但現在是2月,依舊是寒冷期,我們可以給它們準備額外的食物。”
看著司玉眉心還是微微皺著,他伸手撫平。
“如果你擔心,我們再做幾個喂水器?隻需要定時更換清水,不會對它們有太多的影響。”
就此,司玉才笑起來,飛快地在賀雲臉上啄了一口:“哥哥好厲害!”
隻是簡單的一個親吻,賀雲的臉卻唰地一下紅了。
做好了,司玉興衝衝就拎著往外跑。
“小心鞋子濕了。”賀雲在門口拉住了他,蹲下了身,“來。”
山林間,一片寂靜,沒有風,連枝丫搖晃的聲音也聽不見。
司玉靠在賀雲的肩上,聽著他將雪地踩出窸窣聲響。
賀雲就這麼背著他,一步步走上被白雪覆蓋的山坡,直到在樹下見到一方岩石,才將他放下。
司玉看著高高的樹枝,有些犯難。
“還是有點高……誒!”
忽然,他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司玉對賀雲笑了笑,將喂食器掛好,又從兜裡的穀物袋,抓了幾捧放進去,雙手合十道:“小鳥小鳥,如果喜歡,就多吃一點~”
“寶寶做得很好,小鳥一定會喜歡。”
司玉低下頭,看著將他高高抱起的賀雲,腦子裡閃過許多畫麵。
“哥哥。”
“嗯?”
司玉眨眨眼:“你以前,也經常這麼抱我嗎?”
“嗯。”賀雲收緊抱住他的膝蓋的手臂,“每年聖誕節,都是寶寶掛聖誕星;果子熟的時候,寶寶也會這麼摘矮些的果子。”
“那抱我這麼久,手會酸嗎?不會想鬆手嗎?”
“不會。”
司玉笑起來,使壞地拉了拉頭頂的鬆樹枝,積雪落下來灑了賀雲滿臉。
“這樣也不會鬆手嗎?”
“當然不會。”
賀雲挑挑眉,隨後,臉色一變,快速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什麼東西進去了。
“哎呀!”司玉急了,立刻彎下腰查看,“讓我看看,是不是……”
忽然,被偷親臉頰的人變成了他。
賀雲大笑起來,慢慢鬆開手,讓司玉滑進了他懷裡,揉著他的後脖,低聲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鬆開寶寶。”
等了會兒,賀雲沒見司玉抬頭,卻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