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我不放。”
十二月冰雨下的僵持並未持續太久,一道低沉的男聲打破了僵局。
“他叫你放手。”下車的男人說,“你聽見了嗎?”
賀雲抬起頭,看見了一個穿著咖色風衣的男人,那人鼻梁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長相俊美,今早他看過的沈確有三四分相似。
賀雲眯了眯眼,低聲道:“你是誰?我跟他的事情,輪得到你插嘴?”
“的確輪不到我插嘴。”男人朝著司機做了個手勢,後者立刻舉起黑傘,走到了司玉身邊。
“但既然他都拒絕了,你又為什麼還在糾纏。”
賀雲挺直腰背,氣勢不減分毫。
但是,他卻明白這個男人是對的。
如果司玉不想走,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從他手中帶走他;
但現在,想要走的人是司玉,讓他放手的人也是司玉。
這是他無法回避的事實。
賀雲鬆開了手。
司玉在護送下坐進車裡,將他獨自留在了原地。
車開走。
賀雲看著消失的紅色車尾燈,到現在都沒明白,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司玉可以有苦衷,自己可以接受為了他的星途,談一段僅有他們二人知曉的地下戀情。
但是,他沒辦法接受,司玉是如此利落果斷地否認。
哪怕隻有他們兩個人,司玉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模樣。
「傻不傻,我們才認識幾天。」
賀雲覺得他自己真的很傻,他跟司玉才不過認識五天。
一個認識五天的人,卻將他戲耍了三次。
賀雲,你真的很傻。
砰!
他一腳踹向路燈。
怎麼,賀雲你可悲到找不到發泄的對象,甚至開始怪罪這麼個東西了嗎?
他一把扯下曾將司玉裹住的圍巾,緊緊捏在手中,走進了雨夜之中。
車裡,沈回摘下眼鏡,揉了揉山根,問道:“這就是你早上給我發消息,讓我在杜倫等你的原因?”
“Tasty!Divine!Sweet!”
手機遊戲發出歡快的得分音效。
司玉戳著屏幕上的彩色方塊,含含糊糊地應了聲,沒再說話。
“開慢點。”司玉熄滅屏幕,“有點想吐。”
司玉的胃在翻湧,忍了許久,最後還是抱著馬桶吐了出來。
沈回讓身旁穿著睡衣的人先去睡,這邊不用他幫忙。
“池池,他有時候……”
“我熬了醒酒湯,哥剛應酬完,也去喝點吧。這裡我來就好。”
沈回沒再強求,點點頭,離開了衛生間。
“謝了。”司玉靠著牆,接過水杯漱口,“你就是沈哥的小男朋友?”
池意笑了笑,換了杯溫水給他:“喝了會舒服些。”
明亮的燈光下,司玉本就蒼白的臉愈發白皙,靠在白色瓷磚上,更是連黛色血管都清晰可見。
他剛衝了把臉,肌膚上還有不少水珠。
好像,就連水珠都被他極具攻擊性的美貌所惑,沒有到處亂跑,隻是靜靜地掛在他的睫毛、鼻尖和下巴上,好似帶著朝露的白玫瑰。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司玉笑了笑,“吃醋了?”
“嗯?”池意好像剛回過神,“吃醋?”
司玉又喝下一口溫水,慢慢道:“如果是我男朋友,大半夜從外麵帶回個人,我也會吃醋。”
“這個啊——沒有誒。就是覺得你漂亮。”池意笑道,“所以才看得久了些。”
司玉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你也漂亮,不然沈回不可能喜歡你。我也挺喜歡你的。”
司玉挪了挪身體,繼續道:“但還是解釋一下,在此之前我並不確定你的存在,更不知道你在倫敦,否則我不會這麼晚跟沈回到他家。”
“我知道我知道,地上涼,你先起來吧……”
話音剛落,司玉就被池意直直抱了起來。
司玉:……
“你扛包包的嗎?力氣怎麼這麼大!”
“對啊!之前我打工,乾過好多活兒,力氣可大啦!”
池意給他煮了麵條,找好換洗衣服,等他洗完澡兩人又往樓上走。
“你用的什麼洗發水挺香的。”
“不知道誒,哥買的,他給我買什麼,我用什麼……你才是,你身上好香哦,像玫瑰花園,是香水嗎?”
“不是,本人體香。”
“哇,真的像你粉絲講的,簡直就是仙子下凡!”
“你也泥塑我?”
“什麼是泥塑呀?”
……
砰!
主臥門被有說有笑,互相摸著對方身材的兩人關上。
洗完澡被關在了門外的沈回:……
房間裡,司玉盤腿坐在椅子上敷麵膜,池意站在他身後,給他梳著頭發。
數著數著,司玉感覺到不對勁,他昂起頭:“你在玩芭比娃娃嗎?”
握著三股金發的池意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隨後,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編辮子的手指上,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好困。”
“我剛聽哥說了,你明天,哦準確來講,應該是今天還有電影節要出席。”
“嗯,但是一會兒還得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