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至極,柳朝雨不止第一次的想要改變,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不是因為沒有堅持下來,而是她不敢開始。
如果做不到,她會難受;如果改變了還沒現在好,她又會難受。
柳朝雨最怕後悔。
“唉。”
身旁響起歎息聲,餘煙一言難儘的遞出紙巾。
“柳朝雨,我原本看你,一直覺得惹到你算是踢到棉花了,你真是一聲不吭。”
頓了會,餘煙臉色難看的接著說:“誰知道我也是棉花呢?還要半夜三點給你送溫暖。”
柳朝雨抽抽泣泣的拿紙擦眼淚,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吵醒你了嗎?”
餘煙都講出家鄉話了,“遇得到你,鬨成這樣,哪個還睡得著?”
“對,對不起,我下次不這樣了,我不該打圓場的。”
餘煙擱這兒氣笑了,說:“你對不起的是我嗎?是你自己。”
“被人欺負你就真退後,欺軟怕硬遇見你簡直是那些人的福氣!”
柳朝雨:“我覺得就是一些小事情,到時候吵起來不好......”
餘煙:“什麼叫小事情?隻要過得不開心都叫大事情,真不知道你們家怎麼教的你。”
餘煙氣的話都說不清楚,指著柳朝雨的腦袋罵。
最後她問柳朝雨,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柳朝雨說:“我會改的。”
那時候柳朝雨眼睛還是腫的,哭的臉臟兮兮的,可憐又可愛。
她抬頭信誓旦旦的保證,餘煙覺得她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
——
柳朝雨眼睛痛,以前都戴隱形眼鏡,昨天哭太久了,怕戴隱形眼鏡傷到眼睛,第二天起床之後戴的是框架眼鏡。
她框架眼鏡買的好看,小巧玲瓏,是金色的,戴在臉上讓她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些書生氣。
臨出門的時候,張淑叫住柳朝雨,讓柳朝雨幫她拿快遞。
柳朝雨不順路,憋出一句不行,逃也似的跑出寢室。
接連幾天,隻要不順路,每次柳朝雨都會拒絕宿舍裡的請求。
一周過後,林一在宿舍聊天,說到這兒,還肯定了柳朝雨。
“朝朝最近狀態好很多啊,之前叫她做什麼都做,現在會拒絕了閒了好多,打遊戲的時間都多了,挺好的。”
柳朝雨當時在和潘潘聊天,聽見這話心裡鬆一口氣,連忙拿出酸奶遞給林一表示感謝。
有人肯定她,讓柳朝雨信心倍增。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餘煙和林一偷偷交換了個眼神。
忘了說,林一和餘煙初中在同一所學校。
——
十二月月初,柳朝雨給外婆打電話,問外婆最近怎麼樣了。
柳朝雨很少和父母打電話,但經常和外婆打電話——她是外婆養大的,跟外婆感情很深。
外婆身體還很硬朗,說話也樂嗬嗬的。
“朝朝啊,在學校怎麼樣啊!”
柳朝雨在陽台上,擔心外婆聽不見,說話比平時大聲。
“我挺好的,外婆你呢!”
“外婆好著呢,好著呢。”
柳朝雨和外婆東扯西扯,外婆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柳朝雨愣住,支支吾吾好半天說不出話。
外婆依舊是笑,說:“挺好的啊,有喜歡的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問:“朝朝,你要不要去追他啊?”
柳朝雨的外婆性子直爽,年輕的時候喜歡上外公,天天去攔截人,非要人跟她好。
後來外公“不堪其擾”,兩人就在一起了。
外婆總說:“那個悶葫蘆,明明就是喜歡我,我看他的時候他也看我,非要我去問,沒意思!”
柳朝雨想了好半晌,說:“不知道啊,外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