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挑戰他更凶殘的一麵,素白雙手奉上母蠱,由伐弋代呈上去。
裝有母蠱的檀盒被置於案上。
母蠱到手,宴北辰也沒想為難她。
對有用的人,他的脾氣一向不錯:“你按我的要求做,會有人按時給你送去母蠱解毒。”
男人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打開檀盒,取出裡麵那條金色的母蠱。
他頗有些嫌棄,隻用兩根手指捏住。
軟軟乎乎一條蟲子,在他兩指間不安扭動。
在舟月驚恐的目光下,他故意般,輕輕捏了捏那條母蠱。
再用力一點,那條蠱蟲就會被捏爆。
她心肝都要飛出來了。
忍不住製止:“三殿下!”
宴北辰將母蠱放進盒中:“彆急啊,我總得驗驗真偽。萬一你隨便拿隻蟲子糊弄我,我豈不是很虧?”
他好整以暇,調整了個更為舒適的坐姿,睨著下方人,“誰讓我吃虧,我要他賠命的。”
那雙烏黑的眸掃過舟月的發頂。
舟月惶恐,跪伏在地,肩頭忍不住顫抖:“妾不敢!”
袖中,她默默把假的蠱蟲捏死。
伐弋叫人把她帶了出去。
複完命,伐弋走出王帳。
巡視一圈,終於看見要找的人。
不遠處的草地,微風揚起少女的裙擺,瓷白的側顏上,長而翹的睫微垂著,斂住了眸。
她低著頭,挨常嬤嬤的訓。
本來伐弋不打算現在過去摻話,但畫酒的樣子有些慘。
他歎氣,走到兩人麵前:“走吧,殿下讓先送你們回王城。”
聽見能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常嬤嬤哪裡還記得訓畫酒的事,趕緊要伐弋帶她們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再和這群男人待下去,表姑娘的名聲可算全毀了。
至於宴北辰的傷,常嬤嬤已經懶得管。
他還是自求多福比較好。
為難的是,軍營裡沒有天馬那種溫馴的花架子,更沒有軟榻雕花窗。
在兩雙期待的眸光下,伐弋喚來一匹追雲獸,準備送她們回王城。
隻見天邊奔來一頭毛球,還沒湊攏,便被另一團更為迅疾的毛球趕超擠開。
伐弋古怪地看著長命擠開了原本那匹追雲獸,熱情跑過來。
它停在三人麵前,眼神真誠,示意他們坐上去。
畫酒悄悄抬眼打量長命。
它的毛發很蓬鬆。
遠看是白色的,離得近了才發現,那是透明的直毛,在陽光下像根根剔透的冰晶。
長命相當慷慨,發現畫酒盯它,乾脆仰起腦袋,大大方方讓她看。
它毫不見外。
連鮮紅軟乎的舌頭也吐在外麵,搭配上貼身玄甲,顯得有種傻氣的邪魅感。
畫酒輕輕抿唇,沒敢笑出來。
看見累得吐舌頭的追雲獸,伐弋皺眉:“長命?你彆搗亂。”
他可沒叫它來。
要知道,長命是殿下養的。
誰敢沒事使喚它,是會被宴北辰親自關心慰問,是不是腦子發黴了不想要?
不想要好辦,他可以幫忙砍掉。
伐弋不想多事,繞開長命去喚彆的追雲獸。
被忽視的長命也不惱,它隻攔在畫酒身前,示意她坐到它背上去。
它送她回王城。
畫酒被攔住去路,神色為難。
她抬眼,前方的伐弋已經重新找來一匹追雲獸,讓常嬤嬤先坐了上去。
伐弋轉過頭,看出少女的困窘,掉頭回來,想幫忙趕跑長命。
見他折返,畫酒投去感激的一眼。
就在這時,她身後揚起一道懶懶的聲音,“不得了,這頭白眼狼誰養的,怎麼跟我家長命長得一樣?”
畫酒沒敢回頭,聽著聲音由遠及近。
不用回頭也知道,那聲音是宴北辰的。
來人站在她身後停了片刻,或許隻是她緊張的錯覺。
他很快越過她,走到長命跟前。
聽見宴北辰聲音那一刻,長命就乖巧收好舌頭,耷眼低下腦袋。
宴北辰走近拍拍它的頭:“這麼殷勤?那你去送。送完人,正好不用回來了。”
長命聽出他要趕它走,頓時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