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身邊任何人。
哪怕是再親近的,都要保留三分戒備。
但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王弟顧照寒,是他唯一能夠完全信任的人。
而此刻,他最信任的王弟,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向他以死明誌!
顧夜驚了。
就算他再想騰出王弟夫人的位置,也乾不出逼死王弟的事。
他扶額,神色痛苦。
暫時勸不動,
就隻能另等時機。
顧夜懶得再費口舌,揮揮手,讓宴北辰趕緊離開,彆留在這裡惹他心煩。
心頭不由得冷笑。
等新奇感過去,什麼絕世美人,都會被拋諸腦後,再也想不起來。
到那時候,一切都好辦。
宴北辰像是完全沒看出顧夜的鬱悶,笑得沒心沒肺:
“正好,我也該去找我家夫人了。她看不見我,會著急的。”
顧夜氣得眼花。
抬頭想訓人,發現紅衣青年沒給他機會,早就離開。
顧夜:“……”
*
邁出大殿,宴北辰隨意環顧,沒看見畫酒人影,便詢問周圍的宮侍。
這才知道,是費娘子怕畫酒等得悶,帶著她逛花園去了。
宴北辰趕緊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費將軍貪圖我家夫人美色,把我家夫人拐跑了呢。”
聲音不可謂不大,被路過的費廷聽到了。
他要去見顧夜,恰巧撞見這血口噴人的一幕。
不知所措,默在原地。
宴北辰顯然看見了他,微微側過臉:
“我這人說話直,費將軍彆介意。”
費廷大度抱拳致意:“……王弟多慮了。”
行得正坐得端,確實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邁開步子,與宴北辰錯身而過,經過木質長廊,進入大殿。
費廷行禮:“參加大王。”
顧夜抬起頭,被宴北辰氣出來的毛病消去大半,抬手示意,“費將軍免禮。”
費廷沉思片刻,壓低聲音上前稟報:“王城密探來報,宴北辰眼下不在王城,不知去向。”
“宴北辰?”
顧夜輕笑,“他都自身都難保了,提他做什麼?”
這話不是沒有依據。
因為宴北辰的一通胡攪,王城和韓州的關係現在勢同水火。
韓州王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一紙訴狀,把他的罪行添油加醋,直接告到魔尊麵前。
嚇得宴北辰現在麵都不敢露。
腦補出他落荒而逃的狼狽樣,顧夜沒忍住笑意。
本來這事可大可小。
因為確實是韓州王先被宴北辰揪住了把柄。
但赤蓮夫人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趁機吹起枕頭風。
裡應外合的戲一唱,巫樗發了好大的火。
顧夜幸災樂禍地想,要怪就隻能怪,宴北辰終究不是從魔後肚子裡爬出來的。
身份注定攀不上最高的位置。
他完全沒把費廷的警告當回事。
自信地認為,這種情況下,宴北辰避風頭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威脅到顧州?
顧夜很得意,覺得宴北辰不過如此。
但費廷卻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平常時候,宴北辰的蹤跡就無人能琢磨透,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可這一次,說不上為什麼,費廷覺得格外不安。
也許是因為,他曾親自見證那場恐怖的戰役。
魔界很多人都以為,那隻是傳聞。
大概十年前,那時費廷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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