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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蓮看向她,遞出真正的珠血,卻在即將觸及青瑤掌心時收手:“我能相信你嗎?”

青瑤並不著急,笑吟吟道:“我同樣憎恨宴北辰,如果不是他,我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再說了,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彆的選擇嗎?彆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舍不得死。”

赤蓮最終交出珠血,抬眸問:“我不明白,既然你不相信她,為什麼非要她來一趟呢?她不是你名義上的妹妹?”

“噓。”青瑤抬起食指,抵住紅唇,“你不都說了嗎,隻是名義上的。從她與邪魔勾結那天起,她連名義上的,都不再是了。”

至於為什麼要讓畫酒來一趟……

青瑤的眸光冷淡下去:“她不來,怎麼拿到毒藥,去給宴北辰下毒呢?”

赤蓮盯著她,忽然想明白什麼,笑得不能自抑:“你比她更像顏銀那個女人,一樣狠心。”

青瑤不喜歡這個話題,轉身離開陰暗的地牢。

*

回去的路上,畫酒步履飄忽,像踩在棉花上。

她不得不為自己做打算了。

不同於和親的青瑤,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就變相證實赤蓮當初說的話,坐實神族奸細名頭。

對待奸細,魔族一向不手軟。

神族不會保她,魔界必定殺她泄憤,連常嬤嬤也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而宴北辰……他肯定也不會心軟。

畫酒覺得,這一生活得真失敗。

天劫不知何時再度降臨,身份隨時可能暴露,重重危機下,如墨夜色中,淺藍衣裙少女緩緩蹲在無人的小道,用手掌蓋住眼睛。

不對,也許並沒有走到絕境。

畫酒抬起手掌,擦去臉上的淚水。

青瑤贏了她無數次,惡心了她無數次。

這一次,她不想輸,也不想死,即使不擇手段,也要活下去。

至於宴北辰,她不要了。

*

一天很快過去。

畫酒做好鮮花湯端來時,宴北辰抬頭,詫異看了她一眼。

“你來乾什麼?”

少女身後,夕陽已經沉落,餘暉將她雪白的裙擺勾勒出一圈金邊,很是漂亮。

比那日在城門口,迎接他們的雪鷗還聖潔。

但漂亮與聖潔無法打動宴北辰,他隻覺心煩,不知道誰在看門,連稟報都沒有一聲,直接就把人放進來了。

肯定是伐弋,隻有他和長命一樣,胳膊總是往外拐。

宴北辰在心裡給他定了罪。

畫酒不知青年所想,她淺淺笑著:“花期快要過去,我采了一些花來煮湯,特意帶過來,給殿下嘗嘗。”

她低下頭,將琉璃盞遞到他手邊。

聽見這話,宴北辰很無語。

所以她的意思是,就拿蔫花來糊弄他?

但是看見那碗清澈的花湯,宴北辰覺得不太對勁,收起心思笑言:“我竟不知,阿七還會下廚。”

少女的腦袋快埋到地上去了,隻重複道:“涼了就不好喝了,殿下嘗嘗吧。”

見她這模樣,宴北辰氣不打一處來,連胸口早已愈合的傷疤,也在隱隱作痛。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隻箭是他為了救青瑤受的。

隻有宴北辰自己清楚,那支箭,是他替那個蠢貨挨的。

這些天,宴北辰否定無數猜想,終於能確定,那些所見的冷漠,都來自麵前的她。

是她,卻也不是她。

反正不是現在的她。

他摸了摸右耳僅剩的一枚喪釘,垂下黑眸,盯著麵前姿態柔順的少女。

她低著頭,修長皎白的頸露在衣襟外,看起來一折就斷。

不是現在的她,而是未來的她。

他望著少女出神,心底溢出難言的情緒。

或許他們曾彼此傾慕過,可惜,中間隔了好長的時光。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畫酒輕聲催促:“殿下。”

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她知道,這碗湯送出去,在宴北辰心裡,她就完全淪為不擇手段的人。

畫酒極力壓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