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晴突然想起來什麼,坐直身體,好奇的詢問:“今天我聽你喊有人跳樓了,是誰呀?他沒事吧?”
蘭姐臉色突然難看起來,勺中的雞湯突然灑出來,灑在小溫晴蓋在被子上。
“就是家中一個傭人,所幸二樓不算高,隻是摔斷了一條腿,現在正在靜養。”
小溫晴年紀小,考慮不了那麼多,她乖順的喝完雞湯,沒打算休息,撩開被子,對蘭姐說:“我想去找張兵玩會。”
“小姐,還是彆去了吧,我怕嚇到你。”蘭姐聽了溫先生的囑托,不能把張兵的事情告訴她,害怕損害小姐的身體。
可是小溫晴意識到了什麼,偏要坐輪椅過去看,蘭姐拗不過她,直接說了實話:“小小姐,其實今天從二樓跳下來的人就是小張兵。”
聞言,小溫晴睜大了雙眼,臉上有了驚懼,“他一定是嫌我放棄他了,一定是!”
小溫晴揪著蘭姐的袖口問:“現在我就要去看他,現在就去。”
蘭姐不敢動,溫老先生早就吩咐她了,不會再讓小小姐跟小張兵接觸,那孩子性格偏激殘酷,恐怕會傷害到小小姐。
正想著,房門竟然從外麵推開了,房間昏暗,一個小男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一隻腿打上了石膏,沒坐輪椅,一瘸一拐的朝小溫晴這邊走來。
小溫晴和蘭姐都愣住,就見到小張兵陰鬱的臉從黑暗中漸漸清晰,他沉寂的望著小溫晴,那雙眼深邃,薄唇緊抿。
“小張兵......你要乾什麼?”蘭姐站起來擋在小溫晴身前。
小張兵沒看蘭姐,他對小溫晴說:“我試了試斷腿的滋味,一點也不疼啊。”
那條打滿石膏的腿和另一條好腿一起支撐著小張兵的上半身,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卻沒喊一聲疼。
蘭姐被眼前這個隻有六歲的小男孩兒嚇了一跳,他跟正常的孩子完全不一樣,那麼的,那麼的瘋狂和狠辣!
小溫晴眨了眨眼,直直望向小張兵受傷的腿,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張兵又說:“疼點怕什麼?雲看村的蓮花溪很好看,等我們腿傷好了,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溪上跳舞嗎?”
小溫晴聞言,靜靜看了小張兵很久,一雙滾圓純澈的大眼睛從迷茫到欣喜,最後六歲的小姑娘重重的點了點頭,極其認真的回答小張兵:“嗯!”
從那件事之後,每次康複訓練,即使疼得滿身冒汗,小溫晴再也沒有喊過停止,因為有人給她做了榜樣,教給她堅強。
小溫晴的身體漸漸硬朗,有時候竟然真的能站起來扶著人走幾步。她和小張兵的關係也日漸親密,聽溫家的傭人說,一向不怎麼開心笑的小張兵變得開朗起來,總跟小小姐有說有笑的,玩得很好。
這件事很快傳進了溫識勳的耳朵裡,自從小張兵從二樓跳下去那件事發生之後,溫識勳對小張兵的態度晦暗不明,他開始防備這個剛滿七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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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爺,我家大娃兒快該上學了,您看這樣成不成,我讓我家二娃來陪小小姐吧。”
李翠花站在溫識勳麵前,微弓著身子,一雙吊梢的三角眼裡帶著逢迎。
小張兵被溫家收養一月有餘,臘月二十三晌午,李翠花敲響了溫家的大門。
溫識勳穿了外衣,在客房接見了這個自稱是張兵母親的女人。
溫識勳喝了口水,抬眼看了看李翠花。
她穿著厚重的棉衣,身材臃腫,臉上也被寒風吹得泛著紅。
“上學的事情你不用著急,到時候我會請專門的老師來教他和晴晴。”
聞言,李翠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那天自家男人從村長家回來,嘴裡罵罵咧咧的,說是有人把張兵搶走了。當時李翠花還覺得終於把那個累贅甩了,以後彆提多輕鬆了。
可是,怎麼會?!
他命怎麼那麼好?!竟然能攀上這麼富貴的人家,還能有這麼好的資源!?
之前總是聽何二鎖說這個溫城溫家是豪門,她就想能有多豪,不都是乾活吃飯嗎?
可是自從她邁進這棟房子,看到這裡的一切之後,她就覺得,原來世界上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樣的!
李翠花嫉妒得眼睛發紅。
她一定要把她兒子送到這裡來!
“可是張兵是我的娃,沒有哪個當娘的不想自己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