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窄山高青苔濕,老貨車的輪胎沒有抓地力,車顛顛滑滑好似在蹦迪。
上了山再走一截下山路,後半夜霧氣漸散,明月高懸,遠處波光粼粼的便是河背水塘,車陡停。
有倆人從路邊一處二層樓上下來,攔路:“誰?”
阿衰搖下車窗:“是我,你衰哥。”又問:“榮哥等急了吧?”
天黑,守衛看到車中有四個人,以為還是原來的那四個,就沒細看。
其中一個問:“衰哥怎麼回來這樣晚?”
“有事要辦,還要取補給嘛,來來,抽煙,金牌萬寶路。”阿衰隔窗遞煙。
來人並不接煙,隻揮手:“榮哥都等急了,快去。”
車駛離,蘇琳琅也鬆了口氣。
她曾殺人如麻,但並不喜歡打打殺殺,是真心熱愛和平。
過了哨口,她說:“哨口有兩把30彈AK的話,匪穴裡應該有3把,對吧。”
阿衰愣了一下,呆呆問:“阿嫂怎麼知道的。”
“防守配比,重武器三比二是常規操作,除此外匪穴應該還有七支手.槍,而我們就要警惕共9個槍位。”蘇琳琅是根據作戰經驗隨口分析。
阿衰卻是大震,心說這阿嫂太厲害,竟連匪窩有多少人和武器都算的出來。
但是,就憑她的一把刀,他們真能救出人質?
一想到匪窩裡有3把自動AK,他莫名也有些怕了。
眼看愈走愈深,劉波又開始抽噎了:“少奶奶,我罪該萬死,我可以死在這兒,但你不要遷怒我爸。”
恐懼是會傳染的,阿衰被劉波哭的心裡毛毛的,也忍不住說:“阿嫂,我仔還小,不到百日,我隻拿三成,你可否就在這裡放了我。”
黃毛是個愣子,倒講規矩,寒聲問:“衰哥,都沒救出人質,你憑什麼拿錢?”
又說:“阿嫂,殺了他們倆吧,我帶你去救人,但錢我要一人獨拿。”
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張嘴就是殺人。
阿衰氣的差點跳起:“衰仔,看我先殺你清理門戶!”
還沒到地方就內訌了?
蘇琳琅環顧一圈,開罵:“一幫蠢貨,膽小怕事還愛錢,你們不死誰死?”
比凶殘無人性更讓人厭煩的,就是貪錢吧,還蠢,膽子又小。
蘇琳琅現在帶的隊伍就是,又蠢又衰。
但作為將軍,不論帶的兵水平如何,因地製宜,因人製宜,仗都得打。
而一個優秀的將軍是哪怕帶一群殘障人士,也能打贏仗的。
她打開皮箱,甩給阿衰5遝現金,是25萬塊,再給黃毛兩遝,10萬。
是的,倆匪哭錢,她當場甩給他們了。
這下可好,倆匪帶劉波,全愣住了。
蘇琳琅說:“你們要現在走,隻有這麼多,立刻滾,但要願意幫我,我保大家平安出匪窩,也會當場給剩下的錢,還保你們將來不被法律追究。”頓了頓又說:“我是賀氏長孫媳婦,向天啟誓,可去警署為你們作證!”
他們要錢就直接給,還願意放他們走?
劉波慌了,也以為他們馬上就會拿錢跑路,急的頭皮發麻,誰知阿衰沉默片刻後卻說:“阿嫂,我陪你!”
黃毛也舉手:“阿嫂,我奉陪到底。”
“人質安全救出,你們也從此洗白白。”蘇琳琅看左右:“以後不準兄弟相殘,要熱愛和平,愛護兄弟,講義氣才能行於天地間,懂嗎?”
“阿嫂,我們一切聽你的。”二匪說著,把錢裝了起來。
劉波又懵了,心說這些匪徒為何如此善變,他們怎麼突然就不怕啦?
阿衰想拿30萬跑路,但蘇琳琅直接給他25萬讓他走,他卻不走了,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貪念。錢,沒有人會嫌多。
而且作匪的總歸希望能洗白,恰好蘇琳琅一路走來,行事風格又讓他們能感覺到,她是可信的。
劉波嗚咽:“阿嫂,我會幫你擋子彈的,真的!”
“閉嘴!”另外三人同時吼他。
……
車轉到一處水塘前,有個院子,內有一棟樓,還有股濃濃的雞屎味。
真相就是,賀大少被囚禁在個養雞廠中。
感覺到車停,許天璽悄悄揭簾,麵前是一棟三層樓,二樓一間房門外有四個壯漢站著,一樓也有間房亮著燈,外麵有四個人。
聽到有人來,他舉槍瞄準,提心吊膽中看到是蘇琳琅,忙收槍。
蘇琳琅示意黃毛來提東西,小聲問許天璽:“車標有BMW的是不是叫貝勒?”
許天璽無聲點頭:是。
蘇琳琅提起一大袋醫用品,說:“車頭兩點鐘方向有輛貝勒,等一會兒打起來,你就趁亂躲到貝勒車下,我會把鑰匙找來給你,一定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們撤退後,就開著它全程跟蹤我們,隨時準備接應。”
才到目的地,她已經在想撤退方案了,可見思慮之深遠。
許天璽本來都快嚇尿了,但聽阿嫂連逃跑中途換車的事都籌劃在內,心就穩了。
他不知道這個阿嫂的靈魂中多了個將軍,還以為她的強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