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孫媳婦打電話來了,但她目前是什麼處境沒人知道。
他以為的最大可能是孫媳也被綁了,這是被綁匪脅迫著打電話來要贖金的。
人生之艱難仿如悠悠長河,浩浩不息。
賀致寰一生拚搏,百煉成鋼,卻不想在八十高齡,竟要麵對如此艱難的局麵。
他坐擁半城,富可敵國,卻也十麵埋伏,四麵楚歌。
還,苟延殘喘,殘燭將熄。
……
“爺爺,是我。”蘇琳琅開門見山,說:“昨天您控製了阿姆做的很對,因為她是綁匪的眼線,但我希望您暫時不要聲張。”
老太爺仿如殘燭隨時會滅,但他精明不減。
一聽孫媳婦說話的聲音那麼從容,就知道她是安全的了。
他點頭:“唔。”
蘇琳琅再說:“您也明白,一個阿姆翻不起風浪,她上麵肯定還有人,所以我希望您沉住氣,隻聽我說就好。”
都已經這樣了,一個八旬老人有什麼沉不住氣的,賀致寰:“講。”
看賀墨在湊頭過來,他瞪眼,賀墨於是縮回了腦袋。
“是喜事,所以您更要撐住!”蘇琳琅說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賀樸廷,他麵如白蠟,慘無人色,但有呼吸。
農場的蘇琳琅,星際的女上將都不懂感情,但當她們合二為一,就懂了。
老太爺對她很好,幫她葬父,給她裁新衣,還信任她,賞識她。
她也要做到以父之名起誓的承諾,想到他會有多激動,她心中也有同感。
不過那種感情澎湃而洋溢,要一點點的,克製著才說才不會嚇到他。
所以她要先鋪墊一番才好說出來。
劉波和許天璽對視一眼,皆訕訕的。
要是他們打電話,一句話扔出去,是喜訊,但大概也會把老太爺嚇到當場去世。
不愧老太爺欽點的阿嫂,她循序漸進,極好的照顧了老人家的情緒。
……
喜訊?
眼看咽氣,卻又白發人送黑發人,有什麼喜訊能等著他。
賀致寰:“說。”
劉波和許天璽都格外激動,恨不能替阿嫂說,抽空還一人白了阿榮哥一眼。
蘇琳琅說:“樸廷活著,四肢俱在,手指腳趾也皆在,完好無損。”
人在匪窩,賀致寰最怕的就是手腳被剁,他心愛的大孫子,損傷一分一毫他都死不能冥目,既他活著,還完好無損,這果真是喜事,大喜事。
老太爺於喉嚨中輕輕呼了一聲:“喔!”
但還有更叫他驚訝的意外之喜,蘇琳琅又說:“他就在我身邊,而且我們很安全,我也會信守承諾將他送回您身邊,所以您,一定要撐住!”
撐住?
老爺子尚怔著,但也許是爺爺的聲音讓賀樸廷更熟悉,他突然睜眼,挺身來抓電話,還於喉嚨中咯咯哼顫。
賀樸廷,從六歲起,賀致寰就周一例行帶去參加董事會的,由他親自撫養,教育的大孫子,他當然熟悉他的聲音。
老爺子瞬間呆住,緩緩向後仰:“醫生!”
他能撐得住,但當知道大孫子平安,他最需要的是醫生。
劉管家趕緊喊醫生進來。
賀墨搶起電話:“琳琅,我聽見了,你跟樸廷在一起,對不對。”
他分明聽到了蘇琳琅的呼吸聲,但她就不回答話,急的賀墨頂冒青煙。
醫生抽空說:“賀先生,老先生的狀況最好是去醫院。”
賀致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在點頭。
賀墨則在大吼:“琳琅,你是綁匪內應,我要報警,讓警署抓你。”
“honey,沒出什麼事吧?”是二太太孫琳達的聲音。
雖說她已洗去風月,知性優雅,但老太爺從不允許她踏足自己的房間。
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見醫生已將老太爺扶起,要送去醫院,賀墨忙將妻子拉到身後。
又抽空對劉管家說:“蘇琳琅肯定通匪了,我敢確定她此刻和綁匪在一起。”
但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