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隻耳朵還漲得通紅,仿佛剛從熱水裡泡完出來的人是她。
姚月:“……”你這樣搞得好像我真把你怎樣了一樣。
“羊奶拿給田兒了?”她主動打破沉默,問道。
“拿去了。”一點紅小聲說,“他說明日用來做冰酪。”
“行。”姚月點頭,決定放過這個羞恥發作的小女孩,“那你也回房休息去罷。”
“……是。”一點紅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而之後幾日,她還是一見到姚月就麵紅耳赤,緊張不已。
連洪七這個神經極度大條的人都發覺了不對,問紅兒姐姐最近怎麼了,怎麼總是很怕見到大宮主的樣子。
姚月:“……”
一點紅也:“……”
宋田倒是很興奮,以為一點紅跟他同病相憐呢,眨著眼睛道:“紅兒姐姐是不是沒練好劍,被大宮主訓了?”
一點紅還是沉默。
姚月無奈,隻能開口替她解圍:“紅兒不是你,不用我說,她就已練到最好了。”
宋田撇嘴,關注重點果然被轉移,說那我確實不如紅兒姐姐有天賦嘛,但是我做菜好吃呀。
說到做菜和吃,洪七也迅速把一點紅最近的詭異狀態拋到了腦後,開始跟宋田商量,說想吃他上次做的那個叫花雞,實在是太香了,念念不忘。
宋田說不行,最近二宮主不肯給雞。
“為什麼?!”
“之前養的那些走地雞都吃完了呀,剩下的小雞二宮主說要等它們在長一段時間才會好吃。”宋田解釋。
得知是時候未到,洪七也不強求,又換了個心願,說那燉個肘子吧,我聽養豬的侍衛說,小香豬不用養很久,就可以很好吃。
宋田:“可以,但是我剁不來,你讓廚房弄,我可以準備香料。”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那說得熱火朝天。
姚月也沒管,畢竟一個會做一個會吃,商量出結果,爽的還是她這個宮主。
她隻掃了一眼一點紅,說算算日子,好像確實大半個月沒指點過你了,要不今日就同你拆個招。
一提到指點劍術,一點紅也嚴肅起來,鄭重點頭,表示願意。
隨後兩人就在空地上拆起了招。
姚月還是和以前一樣,隨手折一截梅枝,當做劍用。
但一點紅知道,這平平無奇的一根梅枝,在她手裡,簡直比最鋒利的劍還可怕。
她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像往常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拔劍出手,向姚月衝去。
隻是結果也一如往常,姚月隻簡單一挑,再側身一抹,就反客為主,將梅枝抵到了她身前。
因為是指點,不是切磋。
所以拆完一招,還有下一招。
隨著她們倆一招一招地拆下去,因誤會而尷尬了好幾天的一點紅,終於也完全拋開了那些情緒,沉進了劍裡。
她確實是一個天生的劍客。
姚月也是了解這一點,才想到以指點劍法的方式,來消除兩人之間本不必要的尷尬。
她們就這樣,連續拆了好幾百招。
姚月有意控製著出手的度,試圖去逼出一點紅的極限。
而一點紅也確實每一次都努力撐了下來,直到最後完全脫力,隻能用劍支撐著自己不癱坐在地。
她又臉紅了,但這次是累的,並且帶著喜悅。
姚月則居高臨下,連汗都沒出,依舊冰肌玉骨,對她笑了笑:“進步不小。”
一點紅努力仰起頭,發覺她麵上的笑意,也抿起唇,似羞赧又似高興,道:“多謝大宮主賜教。”
“不用謝我,能有進步,是你自己的功勞。”姚月擺手,餘光瞥到她用來支撐身體的劍,又接著道,“不過這劍不太適合你。”
一點紅現在用的劍,是移花宮的侍衛人手一把的製式佩劍。
她當初被薛笑人送進來當臥底侍女,自然不能帶自己的劍,後來留在移花宮了,姚月就讓花統領給她找了一把劍先用著。
這劍倒也不是什麼很差的劍,畢竟移花宮的人,哪怕隻是侍衛,吃穿用度,也都是好東西。
但它相比一點紅的出劍風格,還是略顯笨重。
她原是殺手,用的是殺人劍。
如今重頭來過,殺人不再是唯一的目標,出劍的路數,卻是沒改,依舊輕靈鬼魅,求快求先。
這樣的劍客,自然要配一把更輕、更窄、更顯靈活的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
“我原先的劍留在……薛笑人那了。”一點紅說。
“是不是比你手裡這把輕一些?”姚月問。
一點紅說是,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忙道:“但如今這把劍我也已用順手了。”
都麻煩大宮主這麼多了,總不能還要人家幫自己尋回原先的劍。
“等你再練一陣,就會覺得處處不順了。”姚月說,“走吧,我帶你去挑一把新劍。”
一點紅愣住,但姚月已扔開梅枝,朝明月殿走去。
走到台階之上,複又回頭,柳眉輕蹙,道:“還不跟上?”
一點紅便踉踉蹌蹌著跑了過去。
她其實還沒完全從脫力中緩過來,但她太過高興,高興到雙腿之中,又憑空生出了一些力氣。
姚月帶著她,一路走到明月殿最深處,推開臥房一側的小門,引她進了自己的練功室。
練功室內,一點紅站在那麵掛滿了劍的牆下,看著這一牆的劍,完全陷入呆滯。
這就是移花宮的底蘊嗎?她呆呆地想著,差點沒能站穩。
還是姚月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說:“你自己挑吧,這裡麵有不少適合你用的劍,但具體要哪一柄,得看你如何選擇。”
姚月是這麼想的,一個劍客,最重要的就是劍,所以選劍這種事,關鍵還是看本人心意。
她這個兼職的指導老師,就沒必要給什麼意見了。
“若是一時難以抉擇,也可以取下來試試。”她又道,“不論如何,總歸是你自己覺得趁手最重要。”
她說到這,一點紅才終於從那種震撼裡回神,仰頭看向她。
竟是淚凝於睫了。
“怎麼還哭了?”姚月哭笑不得,心想你在沒性轉的原作裡,情緒也不太外露的呀,怎麼現在整天不是紅耳朵就是哭鼻子。
但轉念一想,原作那是當了十幾年殺手,而現在,她還完全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情緒波動大一些,也是正常。
“哎,哭就哭吧。”姚月歎氣,“但彆忘了選劍。”
一點紅抬起手,用力擦了擦眼睛,甕聲甕氣道:“大宮主不用待我這麼好。”
姚月說我不缺劍用,你不必如此感恩戴德。
但她越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點紅就越是感動。
而後眼淚便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砸在手上。
姚月:“……”我這是把冷麵殺手養成流淚小狗了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