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已沒有說到大家的心裡,許大茂也不氣餒,立馬又換了一種說辭。
“各位,我這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真憑實據的。為什麼之前不提倡這個建議,單就現在才開始宣揚;為什麼之前不報道,而是現在這個時間點才開始大肆宣揚,原因很簡單——時間到了!”
所有人都皺眉,時間?什麼時間?
許大茂張開雙手,大聲地說道:“屬於我們工人的時間到了。今年是67年,大家想想,這個時間有什麼特殊的嘛。”
經過許大茂這麼一說,很多人都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婁曉娥。
何雨柱和婁振華的幾次接觸,婁曉娥也被告知了他們家過完年後就會離開四九城,前往香江,幾年內是不會回來了,她自然要詢問是為什麼,婁振華也把實情告訴了她和母親。
所以此時聽到許大茂說到【67年】這個特殊的年份,她心裡掀起了滔天大浪。
“我相信不少人都想到了,沒錯,那就是在今年,所有公私合營企業全部都收歸國有,十年之期已到,這就是我們最好的舞台。
報紙上寫著【我們最盛大的節日】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得積極響應上麵的政策,還得第一個帶頭上書,表明我們的決心。
當然這還得廠長做主,我眼光短淺,看不清接下來的路,廠長您高瞻遠矚,肯定能帶領我們披荊斬棘、所向睥睨。”
許大茂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他真的把畢生能想到的詞語都用上了,差點就繃不住了。
眾人看向李懷仁,隻見他開始鼓掌,大家都跟著鼓掌,會議室被掌聲圍繞。
【啪啪啪啪啪啪啪。】
李懷仁虛空按壓,掌聲消散,他微微點頭,語氣平靜:“許大茂同誌很好,大家都得向他學習。仔細想想,他之前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但現在呢,思想、政治嗅覺、敏感度比在座的你們都強。
但也正是因為他是從工人出身,他才能立馬想到這報道裡的深層含義。
所以我在這裡也得警戒大家一句,一定不能脫離群眾,不要把自已捧得太高,要深入群眾,這才是我們的行動綱領。”
“好,廠長說的對!”許大茂立馬化身成狗腿子,就差跪下擦皮鞋了。
李懷仁很滿意許大茂的機靈,心裡想著以後得更加重用許大茂了。
“這次就是上麵給我們的考驗,我們不僅要迎難而上,還得做出表率,讓所有人都明白這項政策的好處。這樣,我寫一份請願書,表明我們軋鋼廠全體成員都要力爭上遊,舍小家顧大家,今年春節不放假,不回家,奮鬥在第一線!
你們覺得呢?”
李懷仁麵色如常,挨個掃視過所有人,被他注視的人都紛紛點頭,然後誇讚李廠長英明果斷,軋鋼廠一定會在他的帶領下一飛衝天。
“哈哈,好,那就這樣定下了,散會。”
三位廠長先行離開,許大茂被一群人圍在中間,聽著大家地阿諛奉承,心裡得意極了,嘴上卻說沒什麼,佯裝低調,然後他就看到了匆匆離去的婁曉娥,眼裡閃過寒芒。
‘婁曉娥,等著吧,我過段時間就拿你開刀。’
他至今都沒忘記婁家給他們家帶來的傷害。
被女方上門退婚,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了,但當時婁家有錢有勢,自已得罪不起,隻能吞下牙齒往肚子裡咽。現在可不一樣了,自已身居高位不說,就連時代都變了。
隻要確定上麵政策發生變化,許大茂第一時間就會舉報婁家,借助婁家當跳板,自已再往上邁一步,進入軋鋼廠的權力中心。
‘時間快到了,婁曉娥,婁家,你們等著瞧吧。’
……………………
婁曉娥不知道許大茂已經盯上了他們家,但她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心下沒了主意,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何雨柱,所以她出現在了一車間。
“怎麼了?這麼著急來找我?”何雨柱納悶道。
“你和我來。”婁曉娥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兩人到了一個角落,見沒人能看見,她才開口道:“何雨柱,出大事了!”
何雨柱聽完她說的會議內容,心裡也是驚詫不已。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啊!
他是有上帝視角,但報紙刊登的這篇報紙他沒有任何印象,他隻知道風起雲湧的這十年內確實是沒有春節假期了,大家都在加班,奉獻自已,燃燒自我。
具體什麼時候結束的他也不清楚,這算是一件小事。
但許大茂說話的內容不算是小事了,他確實點出了主題——現在資本家退出了曆史舞台,工人確實成了主人翁。
“這些天應該沒什麼事,照常就好。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找個時間把養殖科那攤子都交出去,當一個清閒科長,這樣對你最好。”
婁曉娥點頭,“那我現在辭職是不是最好?”
沒想到何雨柱卻是搖頭,阻止道:“不好,你現在要是辭職,一來沒個正當的理由,二來也不合常理,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他們要是把目光投向你們家,那你們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就有些困難了。
千萬不要小瞧李懷仁這個人,他或許沒什麼真才實乾,但鬥爭意識他絕對滿級,不然也不可能把楊廠長扳倒。
要是他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不對勁,他絕對不會掉以輕心的。
所以,維持原狀是最好的,到時候你直接走人,他也拿你沒什麼辦法。”
婁曉娥點頭,何雨柱又問道:“什麼時候走?”
“大年初二。”
何雨柱想了三秒後說道:“轉告婁叔,我還是那句話,能早走就早走,千萬彆抱著僥幸心理,萬一有風吹草動,立馬走,千萬彆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