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 / 2)

文成自打出生身子便不太好,小病纏身,咳嗽不斷。

月生帶他進了自己屋,找了處寬敞的地方坐下。

文成剛坐穩,就迫不及待開口:“月生哥哥,你還好嗎?我聽母親說……說你……”後麵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隻能轉而又問,“將軍……她待你好嗎?”

月生眼彎彎,頓時亮起來:“將軍她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文成是真的鬆了口氣,“再怎麼樣,也比嫁給那人好。”

月生明白他指的是誰。

那個女人,鳳娟。

前一日他還在家中給母親和文成洗衣裳,厚厚的襖子一浸到水裡便重得似鐵,他咬著牙搓了又擰,好不容易洗完,突然被母親叫走,告訴他他要嫁人了。

第二天沒有嫁衣,沒有花轎,沒有紅蓋頭,什麼都沒有,他便被許多陌生人領到破茅屋前,見到了那個瘦得皮包骨,印堂發黑,牙齒都幾乎落光了的女人。

後來聽旁人說,他被賣了二兩銀子,還是鳳娟家的人一起給她湊的。

現在回想起來,月生仍舊能記起那一日自己恐懼到不住戰栗的身體,晦暗的屋子,其他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和那人顫顫巍巍下床靠近他時的模樣。

有如夢魘一般縈繞不去。

好在她才下地走出來幾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後竟就這麼死了。

“月生哥哥,將軍她……老嗎?他們在外頭傳得很難聽,連母親都知曉了。”文成見他眼神飄忽,似又陷在往事中,連忙出聲問道,麵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將軍才不老。”月生隻有在說起將軍時,語氣才會若有若無地驕傲。

“那她多大年紀?”

月生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唔……”文成用手捂著嘴清了清嗓子,似是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月生哥哥,我有東西帶給你。”

他說著右手伸進左手袖子裡,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了一個油紙包著的小方塊,遞給月生。

月生再自然不過地伸手接了。

打開包得層層疊疊的紙,和他猜得一樣,裡麵果然是糖,隻是好像包得久了,已經開始化了,邊緣黏黏的。

從前也是這樣,母親隻會買好吃的給文成,他會故意留下一份,趁夜裡母親睡著時分給月生,有時還會偷偷將新衣服脫下來給月生試,但不知為何母親總能發現,不僅把文成罵一頓,還會狠狠懲罰月生,他也便不再敢了,隻能在一旁看著他受罰。

見月生把糖放進嘴裡,文成迫不及待問:“月生哥哥,甜嗎?”

月生:“甜。”

聽了這話兩人都默契地眯起眼睛笑起來,仿佛又回到小時月生爹爹還在的時候。

“咳咳……咳。”文成情緒一激動,又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停下來,他明顯開始有些坐立難安,“月生哥哥,我得回去了,娘要回來了。”

月生知道那個人的厲害,也不留他,送文成到院門口時,他突然開口:“文成,以後你不要來了。”

少年似乎是鼓起勇氣又深思熟慮之後才說了這話,說的時候逃避著文成的眼神。

“為什麼?”文成不解。

“你……彆得罪沈秋他們。”

他承受的這些,不想讓文成再經曆一遍。

文成臉上僵住,有些尷尬地捕捉到月生的目光與他對視,但也隻是短短幾秒,他突然又釋然,朝月生說道:“好。”

他明白,他一切都明白。

弱小的人再報團取暖,也危如累卵。

月生隻是為了保護他。

文成順著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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