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 / 2)

月生承認,自己是存了些私心的。

將軍從沒過問過他的過去,他便也從沒提起過。

那段晦暗無天日的渾噩之日,他的確想深深埋葬起來,成為心底裡永遠的秘密。

月生以為日後隻要好好跟著將軍,他便不會再有機會揭開這一道傷疤。

可他似乎忘了,存在過的事便如紙中之火,是無論如何也包不住的,總有一天會被人戳穿,從小小的一點火星燃成一片大火,再將他們之間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連係燒成灰燼。

是啊,他……嫁過人了。

所以怎麼敢躲進將軍的懷裡偷偷心動,怎麼敢在將軍的手觸到他時偷偷臉紅。

他怎麼敢對將軍起了那種心思。

他何曾配得上。

這一切讓人滿足的小心思公諸於眾,曝露在人前之時,他仿佛就是那陰暗角落裡苟且偷生的老鼠,肮臟而又貪婪。

少年的呼吸幾近停滯,他用儘全力擴張著自己的胸腔,想要讓周圍冰冷的空氣順著鼻腔鑽進來,可他越用力,窒息的感覺就越強烈,到最後心臟開始一抽一抽地痛。

漸漸地,他的四肢開始麻木,骨頭支撐不起這過於沉重的皮囊,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下墜落、癱倒下去。

而就在倒下的前一秒,背後突然伸過來一雙手,托住了他的後背。

熟悉的薄繭稍許厚重,與寒夜格格不入的溫度燙得他驟然濕潤了眼眶。

“將軍……”月生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發緊,隻能做出口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莫雲:“月生不是陪床。”

女子吐出六個字,速度不快不慢,卻字字珠璣。

月生也從沒聽過女子這般語氣,氣溫驟然冷了,風從大開的窗和門中灌湧起來,吹起她的衣擺,屋內頓時寒氣繚繞。

他的眼淚一下子就順著臉頰滾落。

沈秋茫然抬頭,卻在見到女子的臉時露出了驚恐。

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隻見將軍高高在上俯視著自己,緊抿的唇如利劍,眉眼之間凝著重重的煞氣,好似真成了那地獄來的修羅惡刹,要找自己索命來了。

強大的壓迫感叫他甚至後背都無法保持直立,他微微伏低身子,小口喘著粗氣,隻是那雙眼緊緊跟隨著女子的動作,生怕一個不注意便要被生吞活剝。

莫雲走到牆邊,取下掛著的隨軍皮囊,從裡麵拿出了一根半長的玄鐵絲,將沈秋的手臂反背在身後,十指反扣,然後繞上鐵絲,捆上了數圈。

天一亮,衣衫不整的少年被扔在了長亭外,玄鐵絲的另一頭拴在通紅的亭柱上,勒出許多道木痕。

顯然,他嘗試過掙紮了許多次,卻沒有辦法掙脫這看似極細的鐵絲。

最後少年許是放棄了,雙眼無神,魂不守舍地跪在了地上,肩膀也頹然耷拉下來。

經過之人認出是沈秋之後,連忙去叫沈黎明和王氏,圍觀的也越聚越多。

不出片刻,人群中便有了流言。

據說是沈秋昨夜想爬上莫將軍的床,誰知將軍不要他,便將他綁了丟在此處。

“啊……竟會有這種事。”

原本與沈秋走得近的幾個少年連忙往人後躲了躲:“沈秋……他不是從前都看不起月生做那種事嗎?原來是他自己也想……咳。”對於他們這種年紀來說,男女之事猶如糟汙,他說不出口,便用輕咳來掩飾。

“說起這個,上次刺繡時,他也繡不出船舞圖,你們說……那幅白蘭繡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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