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痛的是時候,頂多隻是慘叫而已。
但現在他竟然痛得直哆嗦,不是普通的哆嗦,而是像個癲癇病人一樣哆嗦。
“很痛吧。”李元發惡毒地笑了起來,“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一種拷問犯人的手段。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全身的骨頭都像在被刀刮,而且不是持續的痛,而是一陣一陣的來,讓你一會舒服得上天堂,一會痛苦得下地獄。你知道的,持續的痛遲早會麻木,而陣痛則曆久彌新,一波更比一波強烈。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死?”
燕離發現自己真的成為了案板上的魚肉。他的全部元氣,都還不夠用來抵抗魄力,若不管不顧奮起反擊,他的經脈必定會遭到永久性創傷,甚至成為一個空有修為在身,卻無法調用的廢人。
目前神州大地還沒有出現過能夠修複經脈的靈丹妙藥,他寧可死也不願成為一個廢人。
如果他的元氣處於豐沛狀態,那麼這時候還有反擊之力。
他將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李元發獰笑道:“你以為李如龍會來救你?彆癡心妄想了,我告訴你,他接近你根本不是為了報恩,現在你隻能自救。快說你感受到了羞辱,向我認錯道歉,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燕離死死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我現……在……想把……你腦袋……塞到你……屁|眼去……”
“死到臨頭還嘴硬!”李元發凶相畢露,拔出離崖,用力地紮在燕離的另一隻腳掌上。
啊!
淒厲的慘叫,從燕離口中發出來,他不斷地慘叫著,發了瘋一樣掙紮,全身都因為不可思議的痛楚而痙攣起來。
他看起來就像一條瘋狗,可他眼中凶焰滔天。
李元發突然覺出一種心悸,他越來越覺得燕離說的沒錯,他們兩個人是不同的,他現在甚至有些後悔起來,應該早點殺了他,他決定不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抬起手掌,準備將之擊斃。
可就在這時,一道凜冽的破空音呼嘯而來。
李元發轉頭一看,便瞧見一柄投槍飛過來,他連忙拔出離崖,退了兩步,投槍深深沒入他身前的立足地。
他隻看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荒人自製的鐵矛。
下一刻,“嗷嗷嗚嗚”的嘈雜就如潮水般響起來,山穀兩側的崖頂上突然鑽出數百上千個荒人,其中一個脖子上掛著骨鏈的荒人狂叫著衝了下來。
“人類,死!”
李元發亡魂直冒,調頭就跑,幾個荒人衝下來攔他,被他一閃兩閃躲了過去,然後如同敏捷的猿猴般,消失在茫茫荒山裡。
荒人戰士見狀,放棄了追擊,轉頭望向燕離。
離崖一經拔出,那痛苦就稍稍減弱,燕離這時候才感覺到一股比魄力還要詭異的力道,不知何時遍布了周身的經脈節點,應該是通過離崖從傷口處傳進來的。他的身體此時成了個戰場,魄力、元氣加異力,相互爭持不下,打得好不熱鬨。
燕離苦不堪言,忽然意識一昏,再次暈了過去。
“人類,死!”
那荒人戰士認出燕離是個人類後,目露凶光,走到他跟前,拔出鐵矛,就要將他捅死。
“等,等一下!”從山崖上跌跌撞撞跑下來一個人類男子,氣喘籲籲地說道,“主人先彆殺他,咱們送到王庭的奴隸不夠了,剛好抓這個來充數。”
荒人戰士臉上的橫肉抽搐著,凶暴地抓過他的衣襟,用生澀的通用語說道:“為什麼,不夠?”
那男子哆嗦著道:“因,因為路上被您殺了……”
荒人戰士似乎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道:“拜火節,不能,耽誤,酋長命令,充數,充數。”說完轉身走了。
那男子這才鬆了口氣,看了一眼燕離,見他渾身是傷,不由大感晦氣,“呸”的吐了口痰:“他娘的,怎麼救了個殘廢,但是長得不錯,拜火節過後,可以用來討好倉央那臭娘們,——還不快來人把他給我抬走!”
燕離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還是被痛醒的。體內三種力量的交鋒,雖然還未結束,卻呈出一種僵硬的平衡狀態。
魄力最強大,充斥中下兩個丹田,並占據大量經脈節點;元氣次之,在兩個丹田處與其相互對抗,又在各大經脈節點留下一部分力量拚死守護;異力再次之,就像攪屎棍一樣跟其餘二者打遊擊戰,竄來竄去,不勝其煩。它經過的地方的骨頭,會發出一陣奇異的痛楚,但李元發不在,失去了後繼力,勉強還在可接受的範圍裡。
當然,這也是因為經過了對比。如果他隻是遭到這等程度的痛苦,一樣也會瘋狂痛叫的,在遭遇了更高層次的痛苦後,這痛苦就不那麼痛了。
他緩緩地抬起眼皮,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大鐵籠子裡,周圍是一個個神色麻木的衣衫破爛的人類男子,年紀在二十到四十不等。
他發現這是一個車隊,有好幾輛車上都有鐵籠子,都關著人類,有男有女。
“你醒了。”旁邊傳來一個敦厚的嗓音。
“這是去哪?”燕離艱澀地發出聲音。
“王庭。”
“王庭?”
“熔岩部落,阿古巴的領地。”
ps:感謝此生願同摘星、砂輪機的打賞支持。今天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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