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趕忙勒住韁繩。
燕離從車上下來,走進醫館,掃眼一看,果然是他,便喊道:“劉文征。”
卻說劉文征滿臉焦急地走進醫館,正準備找大夫,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循聲去看,是一個陌生的非常年輕的官老爺,穿著象征三品以上的玄色官服,他心中一跳,連忙又是作揖又是打拱:
“大,大人是在叫小人麼?”
“你不認得我了?”燕離笑道。
“您,您是?”
劉文征一怔,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啊,啊我知道了。”
“認出我了?”燕離道。
劉文征激動地道:“您就是史上最年輕的大理寺卿燕大人對不對?”
燕離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真容,便向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劉文征走過去。
燕離低聲道:“昨晚在詩會,誰教你勾引女人的?”
劉文征道:“是,是王兄啊……”
“如果說是我你信不信?”燕離道。
“啊……”劉文征臉色一變,險些驚叫出聲。
燕離道:“算了算了,不管你信不信,你就告訴我,龐博家在哪。”
劉文征像似想起了什麼,惶急道:“師傅啊,您快救救龐兄吧!”
“他怎麼了?”燕離道。
“他快死了。”劉文征道。
“在哪?”燕離道。
“他家。”劉文征道。
“他不是被抓……呃……”燕離蹙眉,“我是說,他昨晚有回家?”
劉文征道:“昨晚我不知道,是今天早上,我去找他,發現他躺在床上,看起來快要死了的樣子。我這不是來找大夫替他看病麼。”
“帶我去看看。”
龐博家住東市附近,從皇宮出來,正好從朱雀街拐過去,很快就到了。
劉文征上去叫門:“開門開門,我帶了貴人來了,龐兄有救了。”
門很快打開,守衛認出是少公子好友,怎敢阻攔。
龐父聞訊而出,看到燕離頓時驚呆了,怎麼也想不到自家呆愣的兒子居然結交了這等人物。
劉文征都認得燕離,何況同朝為官的龐磊。
“燕,燕大人,什麼風把您吹到下官這裡來了?”龐磊一麵受寵若驚地引路,一麵吩咐下人道,“快去把皇上恩賜的貢茶拿出來招待燕大人。”
“不用了,我不愛喝茶。”燕離擺了擺手。
“原來大人也不喜歡喝茶,不瞞您說,其實下官聞到茶的味道就想吐。”龐磊嘿嘿笑道。
“哦,原來龐大人不喜歡喝茶,所以拿茶來招待我。”燕離道。
“啊,不是不是,絕不是……”龐磊笑臉一僵。
燕離微微一笑,也不為難他,道:“聽說犬子得了病,我與他有故交,所以來看看他的病情。”
“您這邊請。”龐磊訕笑著抹了一把汗。
龐博確實像劉文征所說,躺在床上,臉色灰白,嘴唇乾裂,雙目無神,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對於燕離的到來,他都沒什麼反應,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燕離檢查了他的脈象,並沒有發現問題。
龐磊咬牙切齒道:“昨晚有兩個賊子,把犬子送回來,說他中了毒,想要他的命,就給他們五萬兩黃金。下官沒的選擇,就給了,然後給了下官一顆藥,結果喂了之後,還是這副鬼樣子。”
燕離微微蹙眉,難道天雲閣的目的是錢?
“你們先出去一下。”他揮了揮手。
“大人……”龐磊擔憂地看著燕離。
雖然拍馬屁的功夫很蹩腳,但擔憂卻是真的。
燕離笑道:“沒事,我隻是問他幾句話。”
龐磊這才稍稍安心,和劉文征一起退了出去。
燕離坐在床邊,用手貼住龐博的背,調集了少許元氣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龐博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然後猛烈咳嗽。
燕離一看,情勢不容樂觀,必須馬上找到對症之藥。可現在連他中了什麼毒都不知道,去哪裡找藥?
“龐博,聽得見我說話嗎?”
龐博喘著粗氣,道:“王,是王兄……是王兄對不對……我記得……你的聲音……”
“是我,告訴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燕離道。
龐博拚命地搖頭:“快,快去救……謝芸姑娘……快去救她……求求你……”
“你彆急,你先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燕離道。
龐博卻“哇”的再次吐出一口黑血,眼睛一翻,徹底失去了意識。
“小博,小博……”龐父衝了進來。
“不要靠近!”燕離阻止了他,然後拿出一塊腰牌遞給他,“先讓人把這裡收拾一下,然後拿著我的腰牌,帶龐博到太醫院,會有人救他的。”
“謝謝,謝謝……”龐磊激動地接過來。
“劉文征。”燕離又喊道。
劉文征立刻道:“有什麼您儘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絕不吭一聲!”
“知道謝芸是誰嗎?”燕離道。
“我知道,她是學士院掌院謝懷安的女兒。”劉文征道。
燕離道:“你現在馬上去京兆府找李宜修,就說我在謝府,想破案的話,讓他立刻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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