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巧大羞地轉過身去:“我,我去買酒。”
“等等。”燕離望著飯桌後供台上一個木雕,“能幫我買一把刻刀回來嗎?”
“家裡就有啊。”王巧巧道。
“哦?”燕離道。
王巧巧嫣然道:“我之前學過的,後來阿爹不讓了,說傷手,刀還留著,燕大哥等等,我去拿給你。”
接下來兩天,燕離喝酒之餘,就是向王巧巧學習雕刻之術。
雕刻的刀法,好似書法繪畫的筆觸,首先要具有一個大前提,就是手穩,不能抖。其次才講究運刀的轉折、頓挫、凹凸、起伏,掌握了這些,才能讓木雕顯得生動自然。
不眠不休地學習,直到忘我的地步,把修行和往事一概拋到腦後。
也許胡子正是成熟的標誌。
僅僅兩天,燕離就從一個略顯青澀的少年,變成一個不修邊幅的青年。
這兩天王巧巧用私房錢給他買了不少酒,這個世界的米貴得離譜,酒當然也貴得離譜, 那些私房錢,幾乎就是她的嫁妝了。
王老爹手下有一個腳夫,名叫趙德川,他不但是王老爹手底下最可靠最有力氣的腳夫,還是個修行者,也就是王老爹口中兩個三品武夫之中的一個。
趙德川對王巧巧那是情有獨鐘,大年初一就提著大小包來拜年,撞見了王巧巧教燕離雕刻,醋意大發,險些就跟燕離打起來。
燕離在王家住了三天,到了年初三的時候,就喝乾了王巧巧的嫁妝,這下子趙德川簡直怒不可遏,直接衝到了他的房間。
“姓燕的,你給我起來。”他衝到床榻邊,一把攥住靠牆坐著的燕離的衣襟,怒道,“你這個騙吃騙喝的小混混,還想在老爹家裡賴多久?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走,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扔到城外自生自滅!”
燕離任他攥著,不掙紮也不反抗,仍然拿著刻刀在木頭上刻著。
“趙德川,誰準你進來的!”王巧巧端著一盆洗漱用的水進來,見狀大聲叫道,“這裡是燕大哥的房間,你快給我滾出去!”
趙德川臉色一白,不甘心地說道:“巧巧,這個小白臉來了以後,你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惡劣,我就想知道,你到底看上他什麼?”
王巧巧生氣地板著臉:“他就是比你好,我就是不喜歡你,你快走,不然我讓我爹打斷你的腿!”
趙德川瞥見那盆水,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們還沒好上呢,就貼錢給他買酒喝,還伺候他洗臉穿衣,跟個女婢一樣,你到底圖什麼?”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王巧巧凶巴巴地道。
“小白臉!”趙德川惡向膽邊生,抬起拳頭,狠狠地砸向燕離的臉。
元氣附在他的拳頭上,他自信這一拳,就算是大理石也會粉碎。
“住手!”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冷喝。
趙德川扭頭咬牙道:“老爹!”
“放開他。”王老爹冷著臉道,但是並沒有走進來。
趙德川憤憤地鬆開了手。
王老爹這才轉向燕離,道:“燕兄弟,我準備了一些水酒,就在院子裡。”說完轉身就走。
“有酒?”燕離眼睛發光,立刻就跟了上去。
來到院子裡,果然擺著一桌酒菜,但是院子周圍站了一排的彪形大漢,全都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瞪著他。
他是何等剔透之人,一看這陣仗,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坐下,拿起酒壺輕飲,然後才道:“黃鶴樓的上等花雕,作為踐行的酒,會不會有些奢侈。”
王老爹淡淡道:“德川心直口快的性子,是跟我學的。燕兄弟,人一定要有付出才能有收獲,這句話是我活了大半輩子悟懂的道理,今天就把它送給你。”
燕離笑了笑,道:“多謝,正好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阿爹!”王巧巧臉色蒼白地看著王老爹。
王老爹看著她這副樣子,痛心疾首道:“爹是為你好,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王巧巧淚眼朦朧地望著燕離,希望他能說一些話。
燕離喝了口酒,正想開口寬慰她兩句,門口突然傳來兩個慘叫,就見兩個大漢倒飛著摔進來,“唉唉”痛叫。
王老爹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老爹不好了,張彪來了!”一個大漢驚懼地道。
話音方落,門外就傳來一個大嗓門:“王老爹,我張彪帶兒子來給你拜年了,順便啊,跟你求個親,咱們都是雇頭,你女兒嫁我兒子,那叫親上加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