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卷殘雲,劍影所過之處,死怨之力紛紛消散無蹤。
燕離絕不容許自己在大仇未報之前倒下,此刻他的意誌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使得劍影以一種絕強的姿態掃清了所有死怨之力。
霎時間心如止水。接近於八道的咒印不甘地退去,這一次,它們還是失敗了。
燕離此刻,已是全身冷汗。
無儘的疲憊感包圍了他,他倒了下來。
這一天,實在太累了。
……
燕離是被一個聲音喚醒的。
聲音來自於他的腦海,輕輕的,仿佛害怕吵醒他。
“你相信那個傳說嗎?十裡桃花……”
是誰的聲音?
還有一張模糊不清的臉。
是誰?
燕離忍不住睜開眼睛,有些刺目,又閉了閉,原來天光已然大亮。
晨光透過桃林,掩映些許斑駁。和風輕送,桃香味撲鼻,燕離的五臟廟立刻唱
(本章未完,請翻頁)起了反調。
他站起來隨手摘了個桃子,擦了擦,咬了一口,鮮嫩的汁水使他精神一震。
三五口一個桃子,接連三個下肚,已經半飽。
他沒有逗留,背起包裹便離開桃林。
他走後不久,桃林的另外一個入口走進來兩個人,一個男子,一個女子。
女子身著素白織錦長裙,走在前麵,卻顯得理所當然。
男子落後兩步,雖然有些恭敬意味,但不掩他風流瀟灑的氣度。
忽然,男子停住腳步,轉過身去。
女子手捧一束白花,走到燕離睡過一晚的桃樹下。
整個桃林裡,這棵桃樹最大,特彆容易辨認。
女子將花放在桃樹下,然後默然相對,久久無言。
那男子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癡癡地看著她。
女子穿的並不是什麼特彆華麗的衣服,但無論什麼樣的衣服,隻要穿在她的身上,都會變得分外出色。
她並沒有戴任何首飾,臉上更沒有脂粉的痕跡,因為對她來說,珠寶和脂粉都是多餘的。
無論多珍貴的珠寶都不能分去她本身的光彩,無論多高貴的脂粉也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麗。
她的美是任何人也無法形容的,甚至無法想象。
這世上絕無畫筆能描出她的風韻,正如這世上絕沒有第二雙燕離那樣的眼睛。
相信無論任何人,隻要瞧她一眼,就永遠也無法忘記。
她便是聖帝,大夏皇朝最高統治者——姬紙鳶。一個名字取得輕飄飄軟乎乎,卻能在亂世當中被百姓豎起大拇指稱讚,被對手欽佩,讓各大勢力心甘情願俯首稱臣,讓王公大臣敬畏服從的大夏皇朝的第三位女皇。
西涼刺史秦缺月在三年前當眾宣布,縱然攻下永陵,他也會留著大夏的皇族命脈,並讓姬紙鳶做他的兒媳婦。
每年這個時候,姬紙鳶無論再忙,都會抽出時間來這裡,遞上一束花,獨自沉默哀傷。
男子隻知她有個故人死在這裡,那個故人是誰,為什麼會死,就都不知道了。
他忽然輕聲開口:“陛下,該回去了,今日廷議,若是晚了,那些大臣隻怕又要大做文章。”
姬紙鳶紋絲未動,檀口輕啟,如有天籟發出,“李舍人,你說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還是那些大臣的天下?”
“當然是陛下的。”男子應道。
姬紙鳶淡淡道:“那朕想什麼時候廷議就什麼時候廷議。”
男子苦笑一聲,正要開口,遠處突有個青袍宦官小跑著過來,急聲喚道:“陛下,不好了,菩殊居士被抓起來了,現在正押在京兆府。”
“怎麼回事?”姬紙鳶終於轉過頭來。
宦官道:“據說和一件殺人案有關。”
“荒唐。”姬紙鳶正要離開,但才走一步,忽又停住。
挪開一看,原來是燕離吃剩的果核。
她眼睛中已有了憤怒之意,但卻顯然在儘量控製著自己。她這一生所受的教導,幾乎都是在教她控製自己,因為要做一個真正的皇者,就要將憤怒、悲哀、歡喜……所有激動的情緒全都隱藏在心裡。
可是這件事,實在不可原諒,以至於怒不可遏,“朕不是已經下旨,任何人不得踏入這裡一步?”
宦官也看到了果核,心神一顫,忙跪倒在地,“近日各縣舉子陸續來到永陵,總有些不長眼的,奴婢馬上去查,找出那個賤民,將他千刀萬剮……”
姬紙鳶擺手,“罷了,李舍人!”
“臣在!”男子連忙跪倒。
“著人在林外築籬,派兵駐守,再有擅入者,殺無赦!”
ps:今天的先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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